“也别太固定了。”张瀚提醒道:“否则到了点他们就躲起来,咱们这是提醒他们开饭呢。”
梁兴笑着答应下来,一旁的李慎明难得的感慨道:“这样一来,这两天呆在城里的人,可真是度日如年啊。”
下午时辎兵和民夫们已经准备了差不多的土方量,大量的麻包被投入使用,和裕升在物资上是向来不缺乏的,不仅仅是麻包,还有相当多的钢口十分锐利的铁铲和各种工具。
两万多民夫加两万辎兵,一个下午时间挖出来的土方量已经是十分惊人。
傍晚时分,辎兵们开始往选定好的地方堆积麻包。
城中在这个时候已经经历了五六轮的炮轰,城北方向有也摆了半个团的炮兵,叫城头上的北虏尝到了南门这边一样的滋味,在辎兵们出现时,城头上只有少量的观察哨位还在,连南门的城楼都被轰塌了半边,这叫很多军司人员感觉惋惜很明显,等拿下青城之后大伙儿就得花力气把城楼给修补好了,每轮炮击过后,都有不少视青城为囊中之物的军司吏员一阵鬼哭狼嚎。
在辎兵和民夫们出现在阵前时,城头的北虏也是一阵骚动,可能是他们一时没有理解其中的含意,等第一轮的土包放置完毕,并且按工兵的指点加固之后,在城头的北虏眼中,一下子就出现了长二百步,宽三十步左右的半人高的土堆。
很明显的,城头的北虏慌乱开来了,有人奔下城楼,应该是报信去了。
张瀚等人饶有兴味的看着城头上的表现,他们都有望远镜,城头上的人在望远镜里象蝼蛄大小,他们惊叫,奔跑,脸上的表情隐约可以看的到,这是一种很有趣的体验。
在战场上,人们似乎都变得残忍了,以看到敌人的痛苦和惊慌的表现为乐事。
甚至一众文官都看的津津有味,眼前这战事对整个和裕升的大局十分要紧,这导致很多平时十分忙碌的文官都一起跑到青城这里来,对他们来说眼前的战事一点儿也不紧张,反而象是一种休闲和放松。
天黑之前,终于有大队的北虏又重新跑上城来,张瀚看到似乎是有好多个台吉冒着风险跑上来看土丘。
封丘距离城墙很近,正面距离只有一百五十步左右,辎兵和民夫如大群的蚂蚁一样,立好台基之后就开始向前蔓延,一个个土包被丢在台基之前,看到土丘向前,城头的人们明显慌乱起来。
开始又有北虏向下射箭,这时候他们倒不是很担心被火炮轰击,毕竟二百步的距离太近了,连北虏也明白这个距离很可能会轰击到自己人,商团军这边不太可能放炮。
但这个距离对北虏的弓箭又是太远了,城头的北虏一下子聚集了很多,密密麻麻的象一大群的蚂蚁,他们向下用力抛射,然而九成以上的弓箭射不到百五十步就落了下来,斜斜的插在草皮上,只有少数的箭矢能飘到土丘上头,然而在外围有一群战兵,他们高举着一人高的插牌,将大多数箭矢格挡在土丘之外。
在这样的防御之后,只有少量箭矢能射中辎兵,最外围的辎兵又穿着锁甲,根本对这些力竭的箭矢不屑一顾。
可能是看到弓箭毫无用处,城头上又是一阵忙乱,北虏开始操、弄起火炮来。
城下根本毫无反应,北虏的火炮是固定在木制的炮架上,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调整炮口平射或俯射,对正在进行土木作业的辎兵和工兵毫无威胁。
等火炮打响之后,民夫们受到了一定的威胁,搬运土包的民夫中间有炮弹落下,弹起大块的草皮上来。
“不要慌乱,不要怕!”骑兵们负责在两翼押阵,老钟骑在马上向有些惊慌的民夫们叫道:“鞑子的炮威力小,咱这里又是土又是草皮的,炮弹打下来跳不起来,甭理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