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里已经完全失去了旧日的荣光,自素囊死后,右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习令色也有近两年没有住在这里,这座曾经繁盛的府邸已经显得十分衰败,院墙上枯草横生,正是夏天,墙基处生了不少苔藓,也并没有人重新铲除粉涮。
张瀚正在一个小花园里散步,这是三娘子叫汉人工匠按照汉人士大夫的花园式样建造的,进门后曲折蜿蜒,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两边奇花怪树,有小河蜿蜒流淌,还有怪石嶙峋间杂其间,偶有一亭一阁掩映在花木从中,山石之后,在漠北塞外有这样的园林,确实是十分难得的事。
昨晚孙敬亭和李慎明见了这处花园,两人十分欢喜,因此拉了孔敏行也进来,三人强占了这处地盘,分别住在园里的楼阁之中。
时值盛夏,这里树木掩映,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晚上凉风习习,就算昨晚和今晨这样的闷热天气,也叫人感觉凉爽,张瀚自然也是住在里头,王一魁赶到时,张瀚正在修理一从花树。
“见过大人。”王一魁酝酿好了情绪,故意在脸上摆出气鼓鼓的神情出来。
“哦,一魁来了。”张瀚起身拍拍手,却并没有问王一魁何事,只是指着刚刚自己修剪过的地方,不动声色的道:“一魁你看,这种草叫莎草,特别顽强,花圃里最为常见,你别看我现在把它拔的干干净净,一个月后,这里又是长满了。”
王一魁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张瀚又道:“人心中的也象是杂草,长起来十分茂盛,也很顽强,拔过一回又会再长出来。所以我常说人不可能没有,如果一个人真的绝情到连什么也没有了,这种人跑来找我说话,我是万万不敢见他的。”
王一魁若有所思,知道张瀚说的是昨晚的事了。
张瀚微笑着道:“一魁你喜欢貌美的小娘子,我也喜欢。不过记得,就象杂草,长的太茂盛了会妨碍到花圃的生长,说到底,只是成功的陪衬,要拿成功证明自己,而不是放纵的生长。”
王一魁胸膛起伏不定,抱拳道:“属下错了。”
“嗯”张瀚突然脸色一变,骂道:“你他娘的怎么想的,堂堂团指挥和一个小兵争小娘,以你的身份将来娶个武官女儿,甚至是正经官绅的女儿也不是难事。我知道你前年娶的妻室得痨病死了,你一直想续娶,不过也不是你这般做法的。你现在别呆在城里了,赶紧给我滚去找李从业。下一步的进军路线和时间,随时会有塘马去通传,你们依军令行事就是。”
王一魁脸色青黄不定,半响过后才想起行军礼答应,张瀚却已经背着手走远了。
吴齐进来时,张瀚头也没回,问道:“王一魁走了?”
张瀚坐在一个亭子里吃早点,他没有叫别人来陪,就是一碗白米粥,切了一个咸鸭蛋,再配腌制的辣椒,这种口味和吃法一般人也受不了。
北地的人就没有这么吃饭的,若是几年前,张瀚小心谨慎时也不会这么吃,现在的他当然是按自己的口味来,没有人敢说什么,也不必担心会有人怀疑什么了。
就算张瀚现在早晨要求吃烤乳猪,恐怕军司上下也只会想方设法先把乳猪找到再说
吴齐笑道:“走了,王司官来见,传不传?”
张瀚道:“叫他即刻进来。”
一个穿灰袍的汉子走进房间,他是内情司的司官王勇。
这人走路的声音很轻巧,象猫一样。他的长相也很普通,气质上来说是一个普通的代北汉子,唯一叫人看出不比寻常的就是他的双眼,闪动时有异样的光芒。
王勇进来之后也是立刻背靠着墙站着,不象普通人会选择站在靠窗子的地方,那里是张瀚吃饭的几案下,更方便张瀚问话对答。
王勇等张瀚吃完抹嘴时才说道:“大人,你吃的这辣椒我是死活吃不惯”
“那我要下个规定,”张瀚把手中的毛巾一丢,说道:“吃不了辣椒的就不能干将军。”
“我这辈子也就是干个内情的事就得了。”王勇丝毫不慌乱的道:“反正这样能时刻见到大人,咱就图个天子近臣的感觉,将来有啥好处你也不会忘了咱。”
张瀚一开始兴建和裕升时,跟随的喇虎混到高位的也就梁兴和杨秋,王勇还有温忠等人,王勇算是一直跟在张瀚身边,比起对外事务较多也比较忙碌的杨秋,王勇反而要和张瀚更新近很多,最少从说话的语气和姿态上来看,两人之间并没有因为张瀚地位的变化而产生太多的隔阂和距离。
这个月要结束了,很惭愧冲榜没冲上去,身体状态也不好,没坚持下来,我想下次冲榜的话,可能要预先攒十来万字的稿子再说。另外再等等收藏,过万的时候再冲一次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