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娘的。”
那个叫卢四的极为粗鲁的骂了一句,军士长也不以为意,哈哈大笑着策马离开。
接着赵文听到有人跳下马的声响,铁甲的甲叶哗哗直响,接着就是一双黑色的军靴出现在自己眼前,赵文紧张的几乎不敢呼吸,接下来他看到眼前丢下一根绳索,绳索一头是已经打好活结的圆环,赵文听到刚刚那个叫卢四的军人吩咐道:“把自己脖子套进去。”
“啊?”赵文吓了一跳,浑身一紧,几乎就要尿裤子。
“赶紧的。”卢四叫道:“为了防止你们逃跑,人人都要套!”
“是,是,军爷,我这就套。”
一听说是防止逃走,显然就不是要杀人,和裕升去年多次处死俘虏,听说都是立起木架子用绳索把人活活吊死,这种死法虽然也不是流血而死,但在众人的围观下被活活的吊在半空窒息而死,想想都是万分痛苦,刚刚赵文以为是要吊死自己,真的是把他吓了个半死。
“尔等都是汉人,不过留在这蒙古地界是你们自己选择。”卢四把套索一个个叫俘虏们自己套上,妇孺老人就不必了,男子则全部要戴上套索,他一边等着各人套上,一边大声道:“所以就把你们当蒙古人一体看待,现在你们算是和裕升的俘虏,妇孺要到商行和一些和裕升公司的店铺里做工,男子做的工要重些,做完一年之后释放,到时候随你们去哪儿都成。要是有胆敢给北虏当细作的,或是心怀不满煽动生事的,或是想逃跑的,没有别的处罚,一律处死。做工时自有工头约束你们,就不关我们枪骑兵的事,你们自己惦量清楚,不要叫我们再杀人了其实你们已经算幸运了,张大人宅心仁厚,想着你们毕竟是受了欺骗,或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只要一年期限就完事了,那些北虏,男丁要三年苦工,妇孺也是一年,比你们累多了。”
卢四说到最后时语气已经颇为柔和,毕竟眼前还是一帮子汉人,和北虏那种几百年互相厮杀之下结成的世仇完全不同。
赵文已经把绳索套在脖子上,这时他已经听说自己要去做苦工赎罪的话,又听了卢四最后的话语,当下在心里冷笑一声,心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这话他打死也不敢真的说出口来,只能在心里默念。
这时人们都站起来,看看四周的俘虏有千把人左右,留在板升地的汉人原本也不算多,还有好几千人躲在板升城里,另外可能有一些人事先有所准备,成功的躲了起来,或者是躲到青城里头去了。
北虏对他们当然还是十分凶恶,可是在保命的时候可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这时骑兵们已经重新聚拢起来,赵文看向青城方向,似乎也并未看到蒙古人出兵,只是青城那边人喊马嘶,定然是聚集起了不少人。
如果他看到了估计会更加失望,习令色等人在青城聚集了最少六万丁,披甲也有好几千人,但所有的北虏都迅躲到了城里,现在城头上塞满了人,蒙古人手中拿着各色弓箭,还准备了一些石块和擂木一类的东西,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死守城池了。
“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啊。”卢四当然看的很清楚,雄伟的青城四周也有好多北虏骑兵,正在绕城奔跑,三五十人或是百十人一群,看起来跑的漫山遍野都是,如果不是一支有强烈自信的军队,光是看到蒙古人的这种声势都会感觉精神紧张,更不要说与其做战了。但卢四在内的枪骑兵们却是丝毫不放在眼里,那些看起来声势庞大的北虏骑兵根本就是一群群的废物,只要枪骑兵们接到军令,一个大队出击就能把他们全部撵走,这帮家伙早就没有战斗意志了,如果他们有拼死的决心,多少还能给枪骑兵团造成损失,可现在的这副模样,几乎是毫无用处了。
每个人脖子上的绳索逐渐收紧,骑兵们先押送着哭哭啼啼的妇孺离开,这种事他们近来做得十分熟练,几乎不用费太多事就能把事情做好。
就算如此,也是从正午一直到接近黄昏才把所有的事办妥,青城方面的声响越来越嘈杂了,不过所有人甚至连俘虏都感觉到了,北虏真是毫无战意,只是单纯的胡喊乱叫而已。
男子们被绳索套着,一个连一个的站好,他们的脖子下就是套索,虽然勒的不紧,不会叫他们不能呼吸或是无法说话,但只要动作稍大就会勒的难受,而且打的活结越是挣扎就勒的越紧,赵文在内的所有人都放弃了逃跑的想法,老老实实的排成队伍,在少数骑兵的押角下慢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