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敬亭从北边矿区赶回来不过三天,在家和妻儿呆了两天,算是短暂的休假,接着便是参加军司的各种会议和活动,可算马不停蹄的奔忙了。
他的肤色原本很白皙,身姿挺拔,是一个很英俊的青年,现在来回奔走,脸色变得焦黄,满脸风霜之色,因为太忙,年纪也大了,胡须也留了起来,现在是满嘴的络腮胡须,和五六年前判若两人。
“此事我知道了。”张瀚正色道:“一会儿就去看看。”
孙敬亭还是一本正经的道:“折辱亦不可太过,好比孩童,一味打骂就只知道怕,而没有情感,还是叫他多走走看看,畏威再怀德,方是正办。”
“好了,”李慎明道:“我们说好一起去军营看看新军,还去不去了?”
“对了,”孙敬亭闻言道:“新军将士现在招募的还是以大同府本地人为主,近来,地方上啧有烦言,说是各村落都快看不到青壮的身影了,新军算算连辎兵要二十个团左右,这是近八万青壮,大同府一带,怕是真要招募一空。”
孙敬亭说的也算是展中的一种桎梏,张瀚碍于只牢牢控制了天成和镇虏两卫,加一个灵丘县和广灵,蔚州的一些地方,这些地方的官员或被收买,或是震摄于和裕升的实力,要么投效于张瀚,要么也是采取不闻不问,任和裕升随意展势力的态度。
而阳和卫和大同府城等地,和裕升的影响力不用怀疑,地方官员也不会为难,但毕竟有巡抚,总兵,还有宣大总督在,做事总是束手束脚,和裕升的用人,多半是集中在两县一州和两卫之地,这些地方的青壮加起来可能也就二三十万,现在几乎都为和裕升所用,要再招募下去,恐怕李庄为核心的田地都要无人耕作,何况地方士绅和一些军卫世家也还保有一些田亩,孙敬亭听到的抱怨应该就是这些人出。
李慎明闻言冷笑道:“那帮厮鸟们也不是什么好货,就算咱们不招人,只要咱们用人用工比他们多给银子,这帮人招不到佃户也是必然的事,又岂能不抱怨。还好公司一直从他们手中购买物资,加上咱们的实力压的住,不然的话早就闹出事来了。”
张瀚没有出声,他抓起帽子,笑道:“去兵营吧。”
“万岁,万岁,万岁!”
军中早就不禁万岁呼喊,李庄这样的万岁呼声在天成卫一带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按大明边军的传统,将领召见或军队出征时,可以三呼:虎,虎,虎。这般呼声,用来给军中提气壮胆,然而张瀚现在只要出现在军中,特别是新军将士眼前,总会引山崩海啸般的万岁呼声。
数年经营,加上北上的赫赫之功,对军队的重视,终于达成了眼前的这种结果。
王长福和王一骥等人都站在校阅台下等着,眼前是一个团的刚通过新兵训练科目的步兵团,三个大队,每大队六百长矛手,一百跳荡战兵,两个连队三百名的火铳手。
在张瀚登台而上后,李慎明和孙敬亭二人跟上,底下又是传来一阵欢呼声。
张瀚站好之后,示意王长福等人可以开始。
王长福亲自挥动令旗,校阅台下的鼓手们立刻敲动了大鼓。
夕阳之下,无数军旗招展着,诺大的校场内站满了人,不少四周的百姓傍晚无事,回家放了农具后全家一起出来看热闹,农村原本是很无聊枯寂的地方,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农村,声光电一类的东西是全部没有的,杂戏班子和皮影班子都是挨村轮流演出,有时候十天半月不上门一回,百姓们回家也是家徒四壁,除了床和柜子外连凳子也没有,天黑之后也舍不得点灯,饭也吃不饱更谈不上什么娱乐,大人们的脾性一般都不是很好。哪会象眼前这样,大人肩膀上扛着孩子,老人们扎堆说说笑笑,多半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这两年新做的,很象个样子,四周的镇子都多了不少印染作坊,因为人们手头有了些钱,不再满足只穿灰乎乎的只有本色的衣服,特别是妇人们,现在穿的花红柳绿,各种鲜艳的颜色都有,男子们喜欢把衣袍染成土黄色或青绿色,眼前的校场上就是站满了穿着各种颜色的人群,在傍晚的阳光之下,熠熠生辉,散着异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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