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需苦笑道:“得,晚上我就骑马去那边的兴和堡找车,连夜回去拉一车肉过来,怎么样?他娘的老六,上回也是你,少了一车蛋和我们闹,这回是肉,你他娘的又不管军需,倒是操心不少。”
韩老六咧嘴一笑,说道:“你就别得了便宜还讨乖了,要是军政司问你,你怕是不好交代,有我在这里提点你一下,省得你出大事。近来张大人有话,各部好日子过多了,但还在奋斗之时,要居安思危,做事还要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李军需悚然一惊,抱拳道:“多谢老六提点,这事儿确实是我疏忽。”
说罢叫别人下货,李军需骑上匹马,亲自去兴和堡那边调车,然后直接到供给站点去再拉一车羊腿回来。
一旁有不少矿工看着,众人都道:“老六好样的,俺们这些人,得亏老六这样的大伙才没被克扣。”
韩老六正色道:“适才军需官只是有些不用心思,克扣是不可能的,和裕升自有规矩,没有人敢。若你们觉谁敢克扣你们的吃食用度,或是穿的衣袍不合标准,不够厚实,只管出来骂娘,定然会有人解决。”
韩老六说罢匆匆离开,经过眼前这事,他倒是拿定了主张,不管怎样,做事要依从自己本心,他从一个惫赖的下流人物走到今天,心性上确实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孙敬亭很忙,韩老六求见之后侍从官就叫他在外等着,隔着窗子可以看到孙敬亭在不停的批复着文书。
侍从司的各个部门都有很多公务,现在多半是留守李庄的副司官批复,有一些则加急送到草原,反正一来一回也就两三天时间。
更忙的就是矿上的事,一万多矿区,几十个新立高炉,大量的事情千头万绪,几乎叫孙敬亭忙的脱不开身。
李东学等人现在是在东边,沿着海子一带开始修筑垦荒民夫的居住区域,另外就是根据蒙古人模糊的道路来规划道路和一些大的集镇,在集镇上兴修一些公司的贸易店铺,叫百姓可以购买店铺的货物,如果顺利的话,年内可以用军用银币来结算工钱和买入佃农们种出来的粮食,可以叫和裕升获得很大的利润空间。
韩老六看到有人端着食盘进去,半天过后孙敬亭在里间道:“先吃饭吧,叫老六进来。”
这时有人进来掌灯,韩老六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耐心在门口等着。
等屋中灯火通明之后,有个侍从官出来,向韩老六做了个请进的手式,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内间的公房。
“孙先生好。”
韩老六叉手行礼,态度极为恭谨。
先不说孙敬亭在和裕升的身份和地位,还有孙家的地位,光是当初孙敬亭和孙家在灵丘的地位就不知道比韩老六高多少,而孙家当初为矿工谋求福利,是灵丘所有矿工最敬服的家族,韩老六虽然是韩家的人,但并不代表他私下里不敬服孙家的为人处事。
“老六你到哪儿都是浑不吝的样子,听说今天又和军需官顶牛了,在我这里反而毕恭毕敬的这副小心样子,怎么,我头上有角么?”
孙敬亭吃着小米粥,配着几样泡菜,有红有绿的看着还算漂亮,另外有几个剥了壳的咸鸭蛋,两个糜子黄馍馍,他忙了一天,吃的甚是香甜,他的心情也是很好的样子,还拿着韩老六打趣。
韩老六嘿嘿一笑,说道:“在孙先生面前我确实有些拘谨。”
“不须如此啊。”孙敬亭停了筷子,说道:“是不是看我太随性了?那我们先说话,等说完了我再吃。”
“不不不,”韩老六急的直摆手,说道:“我是有事来说,不过要影响先生吃饭,我的罪过可就是大了。”
今天家里又断天补上,还是要呼吁一下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