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王承恩吃了一惊,嘴巴张的老大。
“快去!”信王厉声道:“他说什么,还有怎么样的反应,回来后和我仔细说清楚!”
王承恩走后,信王怎么都是感觉自己不安全,看身边每个人都有些可疑,他甚至不敢喝水,也不敢叫人试毒他害怕魏忠贤知道后会更怀疑和敌视自己,一切只能等王承恩回来后再说,信王也巴不得外间的府邸赶紧修好,他好赶紧搬离宫中,到自己的王府居住,那样好歹能离危险更远些。
“魏忠贤”信王面色铁青,在内心念叨着魏忠贤的姓名,恨不得立刻就能下令把这阉狗砍成一百块!
还有那个张瀚,信王内心突然想起这人,万景之死和王心一的奏折摆脱不开,王心一又是因为弹劾张瀚后再出的事,两者有很深的关联,张瀚又摆明了和魏忠贤的关系,总之一切事情都与这个来自山西行都司的武人兼商人有关。
“张四维怎么这种嫡脉子孙,简直有辱斯文!”信王愤愤的想,这个张瀚不说耕读传家,转为行商,再又为武人,每个路子在信王眼里都是异端邪路,偏生这人走的还十分顺畅,还得到了皇兄的由衷夸赞,而皇兄喜欢的都是魏忠贤和张瀚这样的人,信王不觉有些忧心忡忡,若是大明天下落在这帮人手中,那真不知道伊于胡底。
“可惜孤没有机会”信王征征的坐着,两眼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万景被杖杀,接下来又有一个御史因为出言不当被杖,还有几户百姓因为私下里对魏忠贤不敬的议论被杀,几件事之后,京师官场到民间才知道魏忠贤这一次是来真的,每次抓人打人都是用口谕的名义,官员们又不可能到宫城里去质问皇帝这是不是真的魏忠贤摆出一副防卫过当的嘴脸,因为有王心一挑衅在前,居然还有点隐约的正义性,最少东林党的大佬叶向高和韩爌等人没有办法公开支持自己这边的小辈们,内阁只能息事宁人,几个大学士私下与魏忠贤会面,请魏大官就此收手,这一件事先告一段落。
魏忠贤感觉也是到此差不多了,东林党目前还是没有人出手,万景等人有的是外围,有的连东林外围也不算,或打或杀,官场一片肃杀,最少在表面上没有人再敢出头,更不会有人在此时出来找死,对魏忠贤或是客氏不敬。
回想一年多年,这帮文官还气势汹汹的要把魏忠贤和客氏赶出宫去,魏忠贤和客氏都十分慌张,客氏还在天启面前哭了几次鼻子,回想起来,还真是叫人感觉惭愧
黄昏时分,新任的内阁东阁大学士魏广微坐着四人抬的大轿,赶往小时雍坊拜会都察院左都御史赵、南星。
现在内阁中有叶向高,韩爌,这两人是东林党的大佬,还有出外的孙承宗,虽然挂着阁部的名头,其实已经不算是内阁中人,另外就是沈観,这也是排在魏广微之前,也就是说,按大明内阁的传统,魏广微要成为辅的话,前头还有好几座大山要爬。
有时候也并不一定,比如有的大学士因父母亡故而丁忧,那么再入内阁,就算暂时排名在后,辅去职的话也可以一跃而上,成为辅,另外就是有科名,职务,资历等各种各样的排位,不过在内阁之中,最重要的还是入阁时间,除此之外的资历都是虚的,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魏广微已经拜会过叶向高,并且在叶府留宴,叶向高对他十分客气,毕竟魏广微的父亲魏允贞和东林党曾经走的很近,彼此还有交情在。
以魏广微现在的身份,原本不需要拜会除大学士之外的任何人,最多在公侯之家有婚娶嫁丧之事时上门应酬一下便可,大明内阁的大学士,尽管还算不得宰相,但民间和官场常以宰相视之,地位上当然比不得前宋的宰相礼绝百僚,但亦有自己的一份尊荣体面,就是在仪制上,除了宗室和公侯之外,便是伯爵,驸马都尉,六部堂官,礼仪上仍然要逊大学士一筹。
魏广微的大轿直抵赵府前门,当然也是停在正门附近,一个长随急步上前,将手中的拜帖递给赵府门房。
“等着。”
能在高官府邸当门房的,无一不是心思灵活见多识广,一见赵府门房如此态度,魏广微的长随为之愕然。
过不多时,门房出来,将拜帖塞回给魏府长随,朗声道:“我家老爷说今日身子不适,还请魏阁部移步返回,今日就不见了。”
魏广微在轿中听到,拉开轿帘道:“老世叔是得了什么症候么?”
魏广微眉宇间有些焦急,这倒不是作伪,他今年四十余岁,少年时其父与赵、南星过往甚密,两家是通家之好,魏广微还曾经跟随赵、南星学习过经义,彼此间的交情还是很不坏的。
门房没有答,只是冷笑了一声。
魏广微此前的得意之情已经不翼而飞,他知道事情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