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的成就就是张瀚说的这些,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做出来,但是在几年之间把残破的辽西防线推前了几百里,稳固了宁远收复了锦州等地,练成了几十个营的关宁军,修了过百个军堡驿站,把天启二年最危险的局面给扳回来不少不过也正如夏希平说的,孙承宗做的是无用功,而且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只是不管怎样,拿这些来指摘孙承宗是没有意义的,在当时的士大夫官员之中,其实也找不到比孙承宗做的更好的人选了。
至于说王在晋的办法对,也只是夏希平这样置身局外的青年人会这么认为,孙承宗上任后京师人心的安定就说明一切,有时候正确的战略并不能实行,是因为太多的人都在战争迷雾之中,只有拥有至高权力者如果恰好能看透迷雾,那么才能选择一条最正确的道路去走,而天启皇帝只是一个刚践位不久的青年,对他有这种指望也是不现实的。
只能说大明末年的历史和所有的末世王朝一样,每一个历史拐点都在往灭亡的道路上走去,并没有第二种可能。
“十三山的事,我们也是早就有计划,过一阵就可以动了”张瀚对王祥道:“现在要紧的还是十三山自己要和宁远取得联络,保持相对稳定的渠道,不是隔一阵派几个细作跑过来,这样朝廷和宁远守备的文武官员都不会当真。”
“大人,有客人。”
刘吉匆忙赶过来,在外叫了一声后推门进来道:“工部郎中万景万老爷来拜。”
刘吉手中还有拜帖,大红封套的拜帖很正规,内里书写着这个万景的姓名和字,还有籍贯一类的简单资料。
这种拜帖等于是时人的名片,最少从形制到功用上,和后世的名片几乎没有太多区别,只是后世的名片上会有电话号码一类的东西,而此时的拜帖上并没有。
“这人是你们常打交道吗?”张瀚想了一想,这个工部郎中并不是自己的旧识,以前他和李慎明一起经营京师的官场人脉时,似乎也并没有和这人打过交道。
刘吉擦了擦汗,说道:“这位万老爷应该是李先生认得的?”
李国宾此时道:“万景是江西南昌人,也是和我家的祖籍一样,以前和裕升的生铁要进工部,打点各处的关系,我和这人攀了乡亲,送过他五十两银子,此外一年的冰炭敬照常例给他,今次前来,倒不知道他为什么。”
“五十两?”张瀚笑道:“国宾你出手很小气啊。”
李国宾笑道:“我当时要送他二百两,结果这人说太多了,出规矩太多他不能要,结果就收了五十两,他的冰炭敬我就有数了,就按六部郎中的规例送,他倒是都笑纳,每次还会和我小酌两杯,人么,是个老好人,并无坏心。”
“好。”张瀚放下手,说道:“既然这样,就去客厅见见人家。”
众人都是起身,王祥在前,李国宾和夏希平一前一后簇拥着张瀚出门,各人推门出来后一阵凉风吹来,都是感觉精神一爽。
“再过两个月天气就转凉,”张瀚道:“那时是十三山最关键的时刻。”
他想了想,对李国宾道:“国宾,十三山的事,交给你去,如何?”
李国宾道:“其实我更想去招远,不过,时机不到,去宁远也好。”
张瀚笑道:“招远过几年再说吧”
李国宾对招远的金矿兴趣极大,他考察过多次,如果和裕升拿下来,凭着和裕升的能力,把蔡九从遵化铁场弄到招远,一年最少可以采淘出好几万两黄金,利润丰厚,唯一的滞碍就是招远本地的士绅,也不是不能解决不过现在确实不到时候,李国宾再次遗憾的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