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是张东主的族亲?”小红道:“他身家最少千万,你用他几千都不行?”
张续宗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他眼里哪有宗族?蒲州来的人一个也不用,我和续文能留下来也是因为祖父帮他平了事,你当他是什么好人?”
小红征了征,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张续宗烦恼道:“我没有办法,看来只能把这院子卖掉。”
“这院子才值二百,卖了有屁用。”小红先骂一句,接着眼泪就掉下来,抽泣着道:“跟着你想过好日子,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张续宗原本打算再把小红送回院子里,把赎身银子换回来,再卖掉院子,虽然还差好几百两,估计赌场的人也不会拿他怎样了,不过小红这么一弄,他也不好意思再提这样的话。
“他既然这样不讲族亲情谊,”小红突然又道:“会不会追究你的事?你说不少人都失踪了”
张续宗一下子张大了嘴,后背涮一下流出汗来。
午后,中年妇人匆忙跑回来,对张续宗和小红道:“咱们家院子里今天来了好几拨人,都是明里暗里打听他的下落去处,最多今晚咱这里就会被查出来,我看那些人身上都阴气沉沉的,可真是怪吓人。”
张续宗一下子站起来,说道:“那是外勤局或是军情局的人,他居然下令这两个局的人来找我,这下完了!”
此前小红说时,张续宗还只是紧张,现在脸色涮一下变成惨白色,几乎看不出一丝血色。
小红道:“我们到老娘家先躲躲,叫人堵着就完了。”
张续宗急道:“明早赌场还要来人,我走了被他们逮着就砍手!”
小红道:“难道你有银子给他们?没银子就不止砍手这么简单,郎君怎么到这种时候还在想这样的细枝末节。”
张续宗一想也是,他这时已经没有了主意,只得看着小红等人收拾细软,然后和她们一起匆忙离开,到那中年妇人家里去暂避。
到了晚间天黑掌灯,中年妇人又打听消息回来,说道:“还好咱们躲的快,申时前后就有不少汉子到咱们院前,拍门没有人应,刚刚我亲眼看到,几个汉子从院墙里翻进去了,没找到人,直接就走了。”
张续宗坐着不语,感觉事态十分严重!
这时他才感觉到害怕和后悔,知道自己这一次闯的祸事当真不小。
可有的人就是这样,做事时头脑容易冲动,等到后悔时已经晚了。
小红道:“郎君下一步的打算是怎样?”
张续宗愁眉苦脸的道:“若是能出镇城,我想回蒲州暂避一时,张瀚再狠,他总不能到我祖父那里把我抓回去杀了。”
小红道:“那我呢?”
张续宗垂头不语。
小红冷笑道:“郎君就算要抛下我,恐怕也未必是好事。你一个外地人,又被赌场和自己人追查,没有我们相助,你能出的去?再说,你犯下这么大错,张瀚那般狠法,你凭什么就觉得逃到蒲州便无事了?”
张续宗方寸早乱,只得由这个妇人来说,而且,他觉得小红说的有理。
“那我该怎样?”张续宗道:“现在我已经没主张,你要有主意,我便听你的。”
小红道:“我听说张瀚也不是没有对头,你现在这样,别处都容不得你,只能挑他的对手来投了。”
张续宗道:“他的对手最大的是韩巡抚,早就死球了。而且我也知道,这个巡抚是他派人给暗杀的。”
说到这,张续宗一阵害怕,他抓着小红的手道:“你得救我!”
小红脸上也露出害怕的神情,张瀚在大同到宣府已经是个传奇人物,而且已经从一个大商人的角度转为地方的有实力的大人物,这样的一般是没有人敢惹的,就算小红是奉命行事她也感觉一阵害怕。
“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小红道:“范东主你知道吗?”
“范永斗?”张续宗道:“他不是张瀚的手下败将吗?”
“人家只是时运不济。”小红道:“现在不同了,范东主在张家口结实了不少有实力的大商家,加起来的实力不在张瀚之下。”
“瞎说八道。”张续宗道:“各地有实力的大商人都在商会之中等会,你是说张家口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