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采取了主动,这也使得延绥镇和太原镇的压力都大减,当然也是试探出了蒙古人的主力方向在哪明显的就是在东路。
李慎明就要谨慎许多,他只是力图保障宣府边墙的安全,同时对宣府到蓟镇一带的贸易商道进行保护。
进入暮春之后,各部落青黄不接的情形减缓了很多,蒙古各部对贸易的要求有些减弱,但布匹和茶叶还有蔬菜的需求还是很高,粮食的需求相对要减少一些,同时辽东因为广宁之战努儿哈赤抢掠了大量的财富,减缓了女真统治区的粮荒,他们的粮食需求也减低了,于此同时,女真方面也提出了降价的要求。
四月时,奔驰在草原上的马车已经降低到二百来辆,贸易量缩减了七成还多。
利润当然也大股下滑,好在这个时候是内地商业十分繁荣的时候,和裕升的帐局和骡马行把损失的走私利润补了回来。
大量的马车从北方回到内地,又开设了京师往临清和德州,京师往保定的线路,并没有线路往河南,河南的官道上亲藩和大士绅的税卡太多,地方上的游手无赖也特别多,在这种时候不适合开辟往河南的线路。
往山东也是因为有冬春时的枯水期,可以带货南下的漕船普遍都在通州泊着,有一些商人实在等不急,开春后有马车往临清或德州的话要方便很多,也有一些北上的从淮安到临清,枯水期缓解之前,骡马行可以弥补水运的不足,在这里张瀚看中的不是赚物流的利润,而是临清和淮安庞大的商人集团手中的现银,就算现在不行,将来也可以利用帐局吸纳大量的现银进来。
总体的态式来说,东西两路都还算平静,短期内没有看到爆激战的可能。
辎兵和民夫们还在修筑十几个未完工的军台和墩堡,车辆继续在给沿线的墩堡做着补给,偶尔会有小股骑兵爆激战,但也很快就平息蒙古人不愿打,小股的骑兵战他们的交换比太难看了和裕升的胸甲骑兵有效射程是七十步,在五十步内装足子药可以射穿棉甲,七十步之内如果是普通的牧民一样可能被杀伤,而蒙古人的骑弓根本无力洞穿板甲,胸甲骑兵们的死伤只是来自从战马上的摔落或是被射中面门或咽喉,交换比一般是十五比一,有时候蒙古人甚至会更惨一些,进入四月之后,这种小规模的骑兵战也减少了很多,几乎很难再生了。
汤若望和几个教士,还有和裕升的炮组成员们在拆装佛郎机,这些教士对军堡里的两门四磅炮十分熟悉,使用起来毫无滞碍,他们在澳门的制炮工场都呆过一阵子,大明对筑炮技术十分渴求,包括汤若望都学习过制造和使用大炮的技术,在康熙年间,汤若望还被康熙皇帝委托制造大炮那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汤若望和教士们久久的凝视着眼前的小型火器说小型也不算太小,佛郎机大的重千余斤,可打四里,但因为没有好的承载器,戚继光曾经抱怨过佛郎机不利转运,战场机动性太差,后来干脆放弃了八尺或九尺长的大佛郎机,在蓟镇专用七尺甚至是五尺身管的小型佛郎机。
因为军镇的要求,工部也在万历年间大量制造小型佛郎机,这东西来自正德年间,明军在此之前是用大将军炮,因为没有炮耳,也没瞄准器,亦无炮架,在战场上每一炮准确率都低的可怜,然后因为没有支架,每一炮都会仰翻,戚继光说大将军炮得数十人来操作,效率太差。
后来出现了佛郎机,有炮耳,瞄准器,也有炮架,明军如获至宝,大量仿制,光是在辽阳一城就有过千门,可惜都落入女真人之后好在老奴他们也不会用,多半都损毁了。
此时摆在汤若望等人眼前的就是三百斤左右的佛郎机,这东西在欧洲已经是古董了,汤若望几人都不怎么会用。
“炮分子母,母铳长六尺,巨腹长颈,腹有长孔,用提铳三个,每个重三十斤,装弹用铅子一个,每个十两,射程最远至一里半,有效杀伤在一里”
集宁堡有两门四磅炮,由炮兵旗队长杜伏雷指挥,这名字肯定是后改的,炮兵里有不少军官都根据兵种特点重新改了名,感觉添了几分威风,后来军令和军政二司感觉这样太耗费人力,每次一改名就得重新造册归档,两司一起出、台规定,把这股歪风给刹住了。
除了两门四磅炮,就是有二十多门佛郎机炮,有一半是最近这几天刚送过来,各墩堡也要佛郎机,和裕升的这种火炮是在九边各镇偷买的,多半是监管军器的将领监守自盗,这两年来前后买来的佛郎机有四百余门,还有三百余门盏口炮和虎蹲炮,虽不及佛郎机,也是聊胜于无。
杜伏雷一边说,一边叫人将子铳塞入母铳的缺口之中,然后指指引信,对汤若望道:“点燃之时,子药燃烧,不过这种子母铳的形式气闭性太差,比起前装弹来射程和威力当然要差一些。四磅炮的最大射程可以达到三里,是佛郎机的三倍有余。”
汤若望对身边的教士们道:“这些日子我们要加强练习,这些火炮的操作看起来比加农炮要复杂的多。”
一个教士说道:“这么多天一直平静,我感觉战争不一定爆。”
汤若望一脸平静的道:“不管怎样我们已经在这里,大家平安最为重要,如果有战事爆,我希望大家都能安全渡过,所以不论如何,训练时一定要出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