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快。”张瀚道:“现在的情形看似顺利,其实一切均在迷雾之中。这段时间将会是最危险的时刻!”
张瀚又召来一个侍从官,吩咐道:“叫侍从司准备,最近我可能要亲自北上,巡行各堡,就地观察草原上各处北虏的情形,相机决断战事,准备吧。”
杨秋和孙耀两人均是一震!
王心一和张永安吴伯与两人在书房也在讨论着北方的情形。
“据听说北虏大举动兵了。”张永安清癯的脸上露出一丝敬佩的情形,他道:“不论如何,一介商人敢主动北上撄北虏的虎须,实在是叫人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是狂妄。”吴伯与不动声色的道:“而且是狂妄的过份,我担心他会给大明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祸患。”
王心一点头道:“吴先生说的是正理,现在东虏生事,朝廷大半财赋和兵力用在东虏身上,北虏原本与我大明相安无事,这张瀚一介商人出身的武官,却是不晓大势,更不明自己原本是蝼蚁般的人物,他居然敢去主动招惹北虏?北虏近几十年来不曾生事,当然却曾多次兵临京师城门之下,说句难听的,东虏虽然屡次击败大明王师,更掩有全辽之地,但他们却不曾攻到京师城下。”
张永安点点头,说道:“听说他们军堡是筑了不少,不过在北虏大军围困之下,只有被困死一途,后生不知天高天厚了。”
王心一冷笑道:“巡抚军门力挺这人,力促此事,说是能筑固边境,以免马市断绝后北虏生事,朝廷也偏信了他们,现在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收尾。”
吴伯与皱眉道:“暂时还拿他们没有办法,各镇的守备,游击,参将,副将,直到总兵,各兵备道,守道,巡道,都与张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各人也知道他要保住商道才有北上之举,事关他们的分成利润,足有四镇的官员将领抱成了团在帮张瀚,这势力之强,连总督大人也是屈就的,咱们现在没有太多实据,仅凭风闻,朝廷根本不会理会的。”
张永安道:“听说张瀚一年拿出好几十万的银子分给各镇的官员将领,北上的利润之大,真是令人咋舌。”
王心一也是意动,感觉十分眼红。
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他不是带着敌意而来,张瀚已经与他公然翻脸,只怕这走私的利润中就会有自己的一份,而且绝不会少。
这一刻,王心一竟是有隐隐的后悔和可惜的感觉。
“东翁不必想太多。”吴伯与安慰王心一道:“东翁是正经的进士,又是东林的骨干,巡按只是起步,将来必定位至督、抚,甚至六部正堂,为着此时的些许银两自弃前程,还是太不合算了些。”
王心一微微点头,说道:“此是正理,然而我来此数月,始终拿张瀚没有办法,我只怕汪公在京师里会责备我办事不利。”
提起这个,两个幕僚也并无办法,和裕升在山西特别是大同到宣府一带的势力之深令人绝望,从官员到武将,再到商人,百姓,几乎都是与和裕升站在一边。
张永安连连摇头,说道:“一般大商家崛起总会得罪很多人,最容易得罪的不是官员士绅,而是百姓,和裕升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不仅没有掠夺地方财富,还有相当多的回馈,是以地方对张瀚十分拥护,我们想找一些敌视他的人,实在太难,就算有一些,也是难当大用。”
吴伯与此时笑道:“近来我倒是找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