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土默特的汉人大约不到三万,分布在板升城为主的八大板升地之内,板升城大约有一千五百户,不到一万人,光是商人的话应该是五六百户,两千到三千人之间。
刚刚大家还在犹豫,现在已经害怕不够地方住了。
孙敬亭大笑起来,他道:“光是小黑河堡就能住近三千人,挤挤的话就是五千,这样的大堡一年内要筑成六到八个,诸位但请放心好了。”
熊熊烈火在阿成台吉面前燃烧起来,在他旁边的几个小台吉都面露得意之色。
已经是四月初,和裕升的军堡修建的情形这边还不太清楚,近来阿成等人把全部精力用来袭扰和裕升往西边套部和鄂尔多斯部的车队上头。
阿成身边的几个小台吉就是济农斯楞额尔德尼派过来的帮手,他们也深恨汉人赚走了各自部落的战马和牛羊,还有大量的皮货流出,虽然牧民们都有了粮食和蔬菜,他们也买上汉人各种珍玩和上好的丝绸,但每个人都对这种公平贸易感觉不好,蒙古人有强烈的优越感和自信,他们觉得汉人的东西就该是自己的事实也是如此,草原上的汉商做的最好的也就是大台吉的代理人,蒙古贵族的吃相要比大明更难看,更裸,更加暴力,和裕升不仅赚钱,而且利润明显比这些贵族要高,这自然引起了强烈的嫉恨。
与其说这些贵族因为素囊的事而愤怒,不如说是长期的反感情绪的爆而已。
“十一辆车,杀死车夫五人,商团兵三人”阿成看着车队的余烬,沉思着道:“近来他们缩的厉害,车队规模越来越小,路途也越来越近了。”
这一次他们袭击的是西路两个分店点间的车队,只有十一辆车,护卫人员大约是一个旗队,车队刚刚出战不久阿成他们就被现了,然后车夫被战兵护卫着边打边退,因为距离实在太近,能杀死八人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
等车队人员躲到补给站点后,阿成他们就自动放弃了。
虽然他们有两千骑兵,不过补给站都是用砖砌成的院落,墙体厚实,大门附近有大量的射孔,一个旗队的火器加上小型火炮,不付出数百人的死伤是不要想攻破的,阿成他们试过攻击这种补给站,实在是太困难了一些。
当然因为这种袭扰,和裕升在西部的分站点几乎全关闭了,这也导致剩下的站点驻守人员变多,攻打的难度倍增。
“阿成台吉,和裕升的补给站几乎撤光,商道也停了。”一个小台吉对阿成道:“底下牧民们已经有埋怨了”
十一辆燃烧的大车旁边是几百个穿皮袄子的牧民,他们头顶的红缨大帽一跳一跳,人也在地上趴下又站起来,他们努力的在寻找一些还可以食用的粮食。
现在正是春荒时节,在前两年和裕升的车队源源不断的送来粮食,固然赚走了牧民们的马匹和牛羊还有皮货,但牧民们也得以用粮食渡过春荒,现在车队近乎完全断绝,大量的牧民家里已经完全没有粮食,这种时候养的牧群也很疲瘦,提供不了肉食和大量的奶制品,牧民们虽不至于到饿死,不过也肯定会忍饥挨饿。
人就是这样,如果一直没有就能够忍耐,但这几十年先是有大明的互市可以换粮食,后来又有和裕升的车队,现在互市断绝,车队也消失了,靠近边境的牧民还可以找小堡那些做小规模走私贸易的明国商人,大半的牧民就毫无办法了。
阿成策马向前,对那些扒打余烬的牧民们道:“明国人先来赚你们的牛羊皮货,我们辛苦养的马和牛羊被他们轻易的换走,现在又来要挟我们,断绝了贸易,我们要怎样做?”
“杀明国人!”
一个牧民身上的皮袄子破烂的不行,他家里还有一堆小孩要养,均是饿的不行,这时他怒火中烧,忍不住振拳大呼。
“要杀掉那些奸滑的明国商人。”阿成脸色不变,继续大声道:“再逼迫明国朝廷重开互市,还要定价公正,不能叫商人来吸我们的血!”
“杀掉明国人!”
“杀那个叫张瀚的明国商人!”
“对,就是他最坏,粮价贵就是他捣的鬼!”
这些牧人当然不会明白,粮价上涨有天气和减产的原因,更有远道而来的运费折价,当然和裕升的利润空间也很大,不过对他们来说,仇恨就象野草一般早就滋生,对着眼前的台吉们这样的强者他们不敢表现出这些仇恨来,阿成台吉成功的把这些牧民的恨意转移到了张瀚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