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个哨骑怒目看向河边,那里有一些商团兵已经登岸,并且迅在岸边展开了队列,这个哨骑拉开弓箭,向前猛然一射当然毫无意义,他们离河岸有一里多路,这一箭完全是射在空气里。
后队已经开始撤走,相隔五六里,还好对方是纯粹的步兵,不然的话阵前后退,很容易造成混乱,然后被人撵鸭子一样的追着打。
“明国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一个哨骑满脸不甘心的叫道:“看他们的甲,我记得以前明军边军也多是棉甲,互市时他们的营兵多半无甲无盔,现在这些兵说是商团护卫,怎么个个都有铁甲铁盔!”
“人家过河都是直接搭桥”另一个哨骑眼里也喷着火,商团兵在大黑河上不止搭了眼前这一座浮桥,沿河有十余里地,共搭建了七座浮桥,也并不是用名叫浑脱的羊皮伐子来当支撑,而是用更巧妙更坚固的办法来造。
“不说了,走!”塔布囊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感觉世界在眼前颠覆,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和紧迫感,他道:“汉狗怎样也是汉狗,光是两条腿怎么和我们打?等入了夏,各家的台吉都愿出兵时,那时候再看我们怎么击败他们,杀死他们,剥下他们的衣甲!”
“鞑子撤了!”
“嗷嗷”
坚固的车身顶上站满了人,密密麻麻的如同蚁群,看到鞑子骑兵后退,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欢呼起来。
从新平堡北上的车队中有刚经过简单训练的三百多辎兵,带着大量的随军器械和物资,另外还有两千多北上民夫,都是在新平堡附近的六堡中就近招募的。
因为担心敌袭,都是日夜兼程的赶路,人们的体能消耗很大,精神也格外紧张。
眼看着北虏连打一下的勇气也没有,大队的骑兵扬起半天高的烟尘,然而不是进攻却是逃走,这怎能不叫人有扬眉吐气,欢喜之至的感觉。
卢大富和张春牛两人一起站在车顶,眼睁睁看着大军渡河,又看着蒙古人后撤,还看到一个鞑子的尖哨在河边近处射了一箭,这一箭不射还好,射了更是叫人蔑视他们打不敢打,却是做这样的泄恨举动,更是叫人觉得对方的色厉内荏。
“你上司来了。”
卢大富看到一个叫陶春的局百总骑着一匹杂马,跑的歪歪斜斜的过来,笑着对张春牛道:“春牛,底下你就要带着人挖坑了啊。”
张春牛从鼻子里哼一声,心里也不大高兴。
张春牛从车顶上跳下去,向陶春行了个军礼,说道:“辎兵第一营第三局第四旗队旗队长张春牛奉命带队前来,现全部人员及物资带到,请指示。”
“张春牛你现在不是第一营的人了。”陶春草草回了个军礼,说道:“第一营和第二营在小黑河北岸圈了块地,造了一个联合训练场,早期工作先交给民夫,辎兵训练未满一个月,距离合格军人还差的很远,上头的意思是要继续训练你是有战斗经验的军官,上头任命你为训练营暂编局的副百总,你狗日算是我的副手,不过要先去报道赶紧滚蛋吧!”
张春牛嘴张了嘴,想咧嘴笑,又感觉不太好,陶春性子粗直,张春牛有些害怕他。
“你娘的”陶春骂道:“想笑就笑好了,做这副怪样看着真难受。”
张春牛这才咧嘴一笑,这一次他没行军礼,只抱拳道:“多谢上头提携。”
“你甭高兴。”陶春闷声道:“虽说是副百总,但辎兵营要扩充到十几二十个营,官阶怎么可能和战兵完全等列?按上头的想法,我估计是在辎兵营里的局百总,到战兵司里肯定要降级使用。”
“那时候再说那时候的话好了。”张春牛毫不犹豫的道:“官阶先上去,薪饷自然要高不少,就算将来要降级到战兵那边,资历这一块肯定也是考虑的。”
“对,你小子就是鬼灵精,你他娘的给老子当副手,迟早把老子押箱子的老婆本都骗走。”
“百总,属下万万不敢”
“别你娘的废话了!”
陶春又骂了一句,催促张春牛赶紧滚蛋。
张春牛又和卢大富告别,挤眉弄眼了一番,他很快就要把胸口的旗队长标识换成一条银色的横杠张春牛早打听过了,那横杠真是银子制成,质感摸起来叫人感觉十分舒服。
卢大富还了个军礼,几乎感觉有些郁闷当初一个鸟铳旗队的人,李守信很受上头的信重,参谋司孙耀很赏识他,同是灵丘矿工一脉,李守信是一个很被上下看好的军事人才,现在张春牛看来也扶摇直上,自己也不是有功,不知道该走谁的门路才能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