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就是专门替皇帝看奏章,内阁在送入奏章时已经有了票拟,司礼再批复,这叫批红,前者是建议,后者是决定,所以司礼有位在内阁之上的说法。不过要是勤政点的皇帝,不管票拟还是批红都要过目,内外勾结弄权的机会就少很多,不过大明似乎除了太祖外,似乎也没有这样勤劳的皇帝
“内阁票拟怎说?”
“内阁说边墙外不宜生事,要驳回。”
“糊涂。”天启道:“吾记得上次北虏入侵,也是因为觊觎那张瀚的产业,可见他算是有钱的,虽打退了,难免还在边墙一带晃悠,现在东虏事急,不宜在西边多事,不过多修几个军台,好歹也是多加些抵御北虏的成算,又不要朝廷掏钱,何苦驳了?”
天启这一番话见识也是明白,当然是基于他了解的事实之上,魏忠贤对张瀚自掏腰包修筑军台的事也有些费解,大明这么多卫所,数不清的巨富豪商,家资富有又成为卫所武官的也不少,自掏腰包加强边塞防御的,可能也就是张瀚这一个人了。
这事魏忠贤有些闹不明白,他原本也不打算批复,这事就按内阁票拟办就好,不过既然天启有话,魏忠贤立刻答说道:“奴婢明白了,就按皇爷的意思批红回去。”
“嗯。”天启点了点头,又道:“这个张瀚是有意思的人,吾原本打算自己造出马车模子来再见他一见,现在他既然有公务在身,先叫他去修军台,等事成了,北虏又不曾闹,再给他加官,借着这个由头,叫他来京师,吾见他一见。”
魏忠贤一边答是,一边默默将皇帝这心思记在心里,别的事也不怎要紧,皇帝的心思才是最最要紧的。
“成了,成了!”
高起潜腆着肚子,一路小跑出来,出了西华门看到李国宾和王祥两人,便是高兴的大叫起来。
“皇爷看了你们送的东西,高兴的了不得,刚刚传膳都多喝了一杯酒,魏大倌也很高兴,叫咱家出来和你们说,你们大人想要的东西他允了,要紧的是以后你们做事还要这般上心,不要叫皇爷和魏大倌失望!”
李国宾和王祥赶紧答道:“在下岂敢,只要皇上和魏大倌喜欢,以后自当再奉上。”
高起潜点点头,一脸高兴的道:“此番咱家也沾了你们的光,魏大倌正在筹备内操的事,咱家原本挨不上边,刚刚他老人家说了,内操叫咱家也去帮办事务,会给咱家一些差事做,你看,这不就是你们的功劳吗?”
李国宾震惊道:“内廷要办内操了?”
“嗯。”高起潜抚着下巴笑道:“暂时还只是一个想法,要弄起来,没有年把功夫怕是不行呢,铠甲,兵器,人选,宫里的事你们不懂,千头万绪的,也得亏魏大倌这样的才舞弄的起来,旁人,那是想也不要想。”
王祥笑道:“这么着要恭喜公公咱们知道宫里的事向来好生,上个月有个公公领了在西苑种树的差事,上来就批了一千两银子,那小公公在德胜门买了几十颗花树,拢共花了不到一百银子,剩下的全都落袋”
“你们外头人不知道宫里的事,净是瞎猜。”高起潜一脸正色的教导王祥道:“那一千两,批的时候最多领着九百,然后还得给他干爹拿走五百,再去掉买花树用的银子,落手的也就二三百,还得拿些出来请大伙乐呵乐呵,你当这银子这么好赚?”
“原来如此。”王祥一脸恍然的道:“公公们也真是清苦,高公公在内操的事情上头,好歹应该多弄两个贴补一下自己才是。”
“话是这样,谁不想呢?”
李国宾这时道:“要办内操,规模一大用银的地方必定不少,咱和裕升有各种兵器,说句狂话户部造的比咱差远了,公公来采买,咱们价格必定十分克已,公公再报点花帐,腾挪的余地不是强多了?”
“好,好,你们说的很好,咱们可就是这样说定了。”
高起潜果然想起和裕升有不少兵器出售,他两眼放光,十分高兴的道:“咱家也知道你们巴结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打听宫里消息,免得你们家东主在外吃了亏,放心,日后你们的事就是咱家的事,有什么消息,咱家头一个和你们说。只要有人提起你们东主,咱家一定垫几句好听的话,不能叫他凭白无故吃了亏。”
“如此就有劳公公了。”
王祥和李国宾相视一笑,一起叉手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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