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声越来越近,常宁十分着急,只得将娘亲一拉,躲在屏风之后。
张瀚身为主人当然是先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常宁和常杜氏的身影,他无奈的摇摇头,知道这当然不是常宁的意思,估计又是自己那烦人的丈母弄出来的花样。
说起来张瀚心里也是奇怪,不论是母亲还是大舅二舅,都是家风严谨的人物,怎么这舅母兼丈母就是这般模样。
将来有了儿子,娶媳妇时可得看好了,不能将这般人物再娶进家门来。
这一刻张瀚便是下定决心,脸上也有些微的郑重之色。
“文澜这席酒宴不简单。”麻承恩是世家子弟,一进门就看出来这桌酒菜的不凡之处,他亲热的揽着张瀚肩膀,笑着道:“有心了。”
李慎明笑骂道:“文澜为何我每次来你都是随意备些酒菜,若不是跟着这么多贵客,我何时才能吃到这样一桌酒菜。”
郑兵备这阵子与各人厮混熟了,也是减了不少的文官架子,当下先被让着在位坐下,也是笑着道:“我等今日是来吃大户了,文澜的酒菜花再多银子亦是应当。”
“二叔这般说可冤了我了。”张瀚叫起撞天屈来道:“平日里我可也不是怎舍得在吃喝上花销银子。”
赖同心凑趣道:“文澜这人我知道,平时再俭省不过的,他的弓手这般精良,若没有银子怎可能练的出来,可叹文澜自己富可敌国,平日是绝看不出来的。”
“这位辽东金虾难得。”郑兵备笑了一阵,脸上突有沉郁之色,缓缓道:“现在大明只有辽东都司三分之一,三分之二被东虏所夺,二十万将士埋骨辽东,诸多总兵亦丧命于斯,想想也是可悲可叹。”
各人都没有问张瀚这辽东的虾是怎么来的,张瀚手眼通天是人人都知道的,郑国昌也不是故意要说这些话,只是纯粹的有感而。
除了赖同心这浑人没有心肝,还在讪笑外,麻承恩和李慎明两人脸上都露出郁闷和不甘的神色。
要说明朝在此时并没有失掉人心,最少在张瀚看来,除了被逼造反的乱兵和流民之外,整个社会阶层都还是心向明朝,二百多年的王朝下来,光是惯性就会使人下意识的效忠,当然这种稳定到了崇祯年间就土崩瓦解了,天启年间加大了税赋征收的力度,一边是辽饷和九边的开支浩大,一边是各种大兴土木,国家耗费极大,崇祯早几年不得不减免了一些赋税,但中期又重新加大征税的力度,结果到中晚期只有少数权贵和亲藩没有感受到压力,普通的士绅之家也是压力很大,中小地主和商人纷纷破产,底层百姓被逼迫到无路可走的地步,加上东虏和流贼两相夹击,到崇祯末期时,是个人都知道明朝要完蛋了。
在这里不论是官员还是李慎明这样的商人兼士子都是对大明在辽东的失败感觉郁闷,当然也有愤怒,不过并没有人惶恐或害怕,压根不会有人想到明朝会亡国。
李慎明是白身,所以他有些愤怒的道:“朝廷进退失宜,阵前换帅导致辽阳和沈阳和南四卫之失,现在又弄到经抚不和,朝廷毫无办法,老实说,广宁和三叉河能不能守,辽西能不能守,也不能叫人感觉乐观。只有朝廷和边臣上下一心,和衷共济,调度大兵才能一举平辽。从眼下来看,还是王在晋提议的只修山海重关,弃广宁,宁远等地,充实蓟镇,以图后举来的更加现实一些。”
郑兵备大为摇头,说道:“广宁到宁远千里之地,数百万军民,哪能说弃就弃。”
李慎明有些尖刻的道:“那就叫人家夺了去,比自己放弃好些?”
郑兵备苦笑摇头,若是他拿出官员身份来当然能喝止李慎明,不过这样就毫无意义,好在张瀚及时出来解围,他给各人斟酒,笑道:“此事暂时还不是我们能关心的事杜总兵已经出击套寇,他算是解套了。”
这也算是一语双关,众人都笑起来。
这一次的大戏重头戏当然是要撵走韩畦,延绥镇的总兵杜文焕也算出了些力,杜总兵在早前接到调任辽东当守备总兵的调兵,惶恐之下准备出击套寇来给自己找不去辽东的借口,真实的历史上杜总兵因为无礼出击惹毛了套寇蒙古,导致十万寇套兵临延绥,弄的灰头土脸十分狼狈,后来被免职回家,到也遂了不去辽东的心愿,这次因为韩畦要将麻承恩与杜文焕对调,杜文焕先是拒绝,现在又主动出击,而套寇那边张瀚事前帮他做了疏通,只要杜文焕不要弄的太过份,大家配合演一场戏就算了杜文焕也不傻,肯定不会搞的太过份了,如此一来,就算真的“解套”了。
今天一章,另给大家推荐部电影周末晚上看看,也好几年了,不过片尾处有完整的西班牙方阵和火绳枪的战斗场面,值得一看。
片名佣兵传奇,西班牙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