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可曾忧心镇国中尉被杀之事?”
“当然。”朱庆余一脸忧色的道:“此事已经传扬开来了?此中尉身份非寻常中尉可比,本县也在为此忧心。”
“中尉好好的在城中的郡王府,为什么被害?”常威不动声色的道:“还不是有人贪图土匪的钱财,里应外合,与土匪勾结把人暗中绑了从城上丢出去,中尉这才遇害。”
常威的话,几乎是把镇国中尉遇害的原因,情由,经过,细节都在寥寥几句话中说了出来,朱庆余先是惊讶,接着脸上也露出沉思的神情。
常威没有叫这个知县多想,现在和裕升的格局已经无比庞大,有些人还意识不到,常威是很清楚的其中一个,不要说知县,巡抚又真的能怎样?如果真的恼了张瀚,和裕升扯旗造反也很有机会常威有时候真的会这样想,不过他觉得时机还不到实力还有些不够,大同镇见额兵马还有好几万人,将领也有几千精锐家丁,和裕升如果是正面步阵很有机会,但人家都是骑兵,这仗就不好打了,李庄正在拼命训练骑兵,但距离成型恐怕还有一段距离。
常威知道李从业在看他,他向城下做了一个手式。
“这小爷”李从业看到了手式,常威是叫他下手狠打,而且一定要擒杀练勇头目。
李从业摇摇头,如果是他做主,他下不了这个狠心。
“动手,看到管家兄弟那两个秀才没有?”李从业向商团里从李庄过来的军官道:“一会儿务必杀了那两人!”
“是,把总放心。”
军官们应声下来,同时开始就位。
对面的练勇似乎也感觉到不对,不过管昭通等人还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他们压根没想到对面的商团敢真的动手。
管昭通大声道:“你们都有点出息,刚刚的弓手是正经的边军练法,咱二百来人空手都能赢,这商团和咱们一样都不是正经当兵吃粮的,你们怕个鸟,况且他们背后只是张瀚这个九品官,咱们背后是巡抚!”
管昭富也叫喊道:“我们是秀才,是生员,有我们两站在这里,你们看谁敢过来动手!”
很多慌乱的练勇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别人也算了,秀才生员可是一般人绝不敢碰的,没听说哪个人敢打秀才,辱骂殴打生员,那是重罪,不仅县里学官会出面,县大老爷也不会轻饶,有辱斯文,那是容易了局的事情?
练勇们定下心来,又开始向着对面叫骂。
商团的人没有回应,他们其中的骨干是弓手派来的军官,严格的执行着战场命令,资格浅的弓手不会被派来,派来的都是资历最少在半年以上,并且经过实战,甚至一定杀过人的老手,其中还有已经干了几年镖师的军官,他们的经验更丰富,胆子也更大。
商团开始排好队列,鸟铳手吹亮火种罐,他们的鸟铳早就装填好了,军官们纷纷就位,接着便是等候最后的命令。
“杀!”李从业的脾气温和谨慎,此时却是十分果决。
在准备的过程中,商团对敌的气氛已经起来了,听到杀声后,各级军官都是猛然挥手!
各个排头的旗帜全挥动了起来!
长久训练的成果在这一刻也是尽显无余,半月形的阵列整个都动了起来。
在城头的人们看来,阵列移动的效果更是十分明显因为几乎是同步向前。
脚步声都仿佛是一致的,简直象是一个巨人在行动。
接着是鸟铳打放的声响出来,虽然商团的鸟铳不多,又很老旧,可是当着三十步不到的距离,命中率还是高,最少管昭通在第一轮的射击中就被打中了胸口,胸前迸出大片血花后,他躺在地上哀叫起来。
“杀的就是你这狗秀才!”
一个长枪兵在阵列最前,他听到了刚刚管昭通的话,充满愤怒的刺出一枪,正中管昭通的喉咙!
一枪破颈,可能划破动脉,鲜血狂喷,管昭通这一下也没有了刚刚的嚣张模样,嘴里出咯咯声,吐出血沫,两眼渐渐失去了生气。
鸟铳只打放了一轮,对面的练勇已经全部在逃跑,商团也是轻装,但因为要保持队列,只有战兵用灵活的身姿追击,用手中的腰刀劈砍逃走的练勇,一刀下去,很轻松的劈开这些练勇的后背,绽放出大片的伤口,血肉模糊。
“放开追击,不要保持队列了!”
常威的意思是这一仗要杀出威风,要杀的人头滚滚,最少在灵丘到天成卫镇虏卫阳和卫这些地方,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再弄什么练勇之类的东西来与和裕升和李庄过不去,所以一定要狠杀,并且要杀主事的人,李从业看到二管之已经被杀,但管昭富和杨通等人还在跑,他急了眼,下令长枪兵从两翼一起包,鸟铳手放下鸟铳,拿着短刀一起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