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做事向来是无例不兴,有例难改,官员做事都很懒惰,不喜欢无事生非,工部用闽铁打造各种火炮和鸟铳已经成为定例,铠甲,腰刀,铁枪的枪头,各种用铁几乎都是采买闽铁,当然闽铁价高,有一些不怎么紧要的军械也用北方的铁,不过用量并不高。c"
“李先生不必烦心。”王祥还是一脸笑容,还是那恶俗的打扮,只是这时二李都没有人轻视他,他笑着道:“咱是替东主专门做隐秘的事情,保密是入门的第一课,今日这事也是事先得了东主的允准这才当面这么说,若不然的话咱根本不会多这个嘴。”
李国宾叹道:“张东主真是好手段,其实在下替和裕升谋事已经是竭心尽力,不知道东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已经出力,不是已经尽力。”王祥道:“未知李先生对东林党人怎么看?”
李国宾犹豫了一会,说道:“经过夺门一事,东林党这几年坐大之势无可避免,不仅在朝堂,在地方亦是。他们在江南原本就是有极大势力,现在还在谋九边,山东,河南各处的督抚位置,数年之内,必然都是东林党的天下。”
“朝堂之中,怕是他们势力最强吧?”
“嗯,东林党最擅党争”李国宾道:“两年之内,楚党,齐党,都会被打的落花注水,浙党若不投效东林,恐怕也不会独存。老实说,据在下等每常私下议论,东林将会是国朝这几十年来最大最强之党,不要说是方阁老,便是当年江陵相国现在当辅,也要畏畏尾,没有办法与东林党正面相抗衡。”
“等会。”李慎明刚刚一直在一旁听着,并没有说什么话,现在终于醒过味来,拦着李国宾的话头道:“先说说什么是夺门之变,我就记得景泰年间有一次,怎么又有,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说是夺门,其实是夺宫。”李国宾自知有些理亏,陪笑说道:“大行皇帝刚刚崩逝不久,李选侍就将长哥儿接到自己居处,外间朝臣不通消息,东林党人带头冲入宫中,将长哥儿自李选侍手中夺出,用轿子一路抬到乾清宫,然后宣布今上在乾清宫即位,年号天启,今年还暂不改元,仍为泰昌元年,以明年为天启元年。后来李选侍赖在乾清宫不出,又是这帮人领头闹事,逼迫李选侍在登基典礼之前搬出乾清宫。”
李慎明听的目瞪口呆,他倒真是没有想到,看似风平浪静的京师之中,居然还闹了这么一出大戏出来。
李国宾又道:“这件事才刚过没几天,京师坊间知道的都不多,就是朝官知道内情的也不是很多,总要过几天,议论风声酵了,才会慢慢传遍京师,再传遍天下。有这件事,东林党对今上是有拥立大功的,今上甚是年轻,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是为人十分仁德宽厚,这样的人又是很记恩的,就算时间久了情份会变淡,最少这几年之内,东林党一家独大的局面不会改变。”
李国宾最终道:“那群只会卖嘴的书生,居然也有胆气做这样的大事!”
李慎明虽然没有更进一步了解细节,但可想而知当时是什么情形,他冷笑摇头,说道:“你以为东林党夺宫是那几人自己做下的?他们怎地轻易进了宫?你当禁军守卫和宦官们都是死的?不仅是东林党在外力,他们在宫中也必定有内助!”
李国宾震动道:“在下倒是一时没有想到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