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化先道:“今日虽然大胜,不过我看流贼逃走了一千多人,要紧的是我看他们老兵跑了不少,这样他们未伤筋骨,日后恐怕还有麻烦。”
张瀚沉吟道:“一时半会的恐怕他们不会再来,这边山脉众多,他们可能往西藏在太行山脉之中,往南是恒山和五台山,到处都是大山,几百上千人藏在深山里,一时剿灭不得,本部弓手是防着阴山山脉中的土匪,近来我还打算深入大山,将那些土匪狠狠痛剿几回,这边一时是顾不上了”
李大用和马化先等人俱是慌了,当下各人均道:“咱们这一次把这伙贼得罪的甚狠,若是张大人和弓手不在,他们再来我等抵御不住,这可如何是好?”
张瀚道:“这事可以慢慢商量,我也不愿看到各位东主的家产受损,和裕升铁场也在这里,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常威在一旁道:“瀚哥的意思就是可以派一部份兵马留在这里,不过还是要各家出人出资,组建一支正常训练的团练,就叫商团,如同弓手一般练法,训练都是瀚哥派人来,军服军械各家从商会的利润里扣,日常的指挥如果是和裕升掌总的话,大头肯定是和裕升来出。只是舆论方面,还有和朱知县打交道说明此事,需要各家合力。”
此时流贼主力未损,俞士乾凶名赫赫,各人都害怕流贼来报复,另外也看到了弓手的力量,感觉到自己手中有武力与没有是完全不同的事,是以无论常威说什么都只有答应的份。
李大用更是拍胸脯道:“我等都是身家清白的士绅,朱大令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省城和大同在下都有关系说的上话,灵丘这里建个团练是多大的事,张大人只管放心,我等出资出力也是理所应当。”
张瀚笑道:“要紧的是大家能一起安生财。”
众人均是跟着笑起来。
“斩一百多?俘虏三百多?”
朱庆余在灵丘城中坐立不安,独峪岭打起来之后一个时辰他才接到消息,接信人也没有敢把报信的人放到城里头,城头上的守兵还是稀稀拉拉的不成模样,朱庆余坐着轿子到城头巡视了一圈之后忧心忡忡,回到县衙之后他就索来纸笔,坐在窗前桌边开笔写自己的遗嘱。
下笔之前他脑中如有千言,下笔时那笔有千钧之重,提笔根本不能成字,这时他才知道人生艰难无过一死,脑海中想起父母高堂和娇妻幼子,悲从心来,顿时哭的不成模样。
矿工组成的临时军队能击退流贼,朱庆余想也不想,他担心流贼击破矿工后恼羞成怒,顺道再来攻打县城,那时候自己失土是死,落在流贼手中也是死,还不如自裁之后落个好名声,朱庆余打定主意,只要传来流贼迫城的消失就上吊,可惜决定易为,真是事到临头时还是觉得万分艰难。
这时听说流贼被张瀚所领弓手击破,朱庆余心中只有无限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