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的是哪个将领的家丁?”俞士乾这一次真的狂暴了,眼前的军阵巍峨如山,他根本没有丝毫信心能打赢,虽然从军阵看来只不过一千余人,他这里有两千人,但边军出身的人知道这事根本不是从人数上来算的眼前这支军阵是最顶尖的样子,俞士乾不要说有两千人,就算有两万他也不敢保一定能打赢。#“
“大柜,这当口了,不打一仗是不成了。”有人高声道:“那边有一百多个老弟兄要接应,山上还有几十人,这些人折损了咱们的实力要损失一大半,那些裹挟来的死光了也没事,老弟兄能救出多少是多少!”
“说的对!”俞士乾这时了狠性,下令道:“全军准备交战,锣鼓给我不要命的敲起来!”
慌乱之间流贼的列阵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们勉强摆出了中阵和两翼,两千多人在宽敞的地形勉强排列开来,他们有的踩踏在农田上,中军在一条狭小的道路上,还有一些人排在稀疏的树林和灌木从中,在激烈的锣鼓声中开始向前。
所有人的脸上都有惊惶之色,流贼中的老人开始抽刀恐吓那些顿足不前的人,有几个人被拖出来当场砍了,鲜血四溅,每个老卒的脸上都是一脸凶相,在这种恐吓之下,所有人开始拥挤向前,等他们走了半里多路后,整个队列有前有后,犬牙交错,混乱的不成模样。
俞士乾把二百多老兵精锐集中在一起,他也看到了周大牛等人在山上往对面移动,他猜着周大牛是打算在高处用弓箭压制对方,周大牛挑的弓手都是好手,用的也是步弓,就算粗制滥造也比骑弓威力大的多,俞士乾打算配合周大牛推进,破了对面的阵,至少造成混乱,救出骑兵老弟兄后就开始后退逃走,那些炮灰可以不必理会,他们多是裹挟来的农民,损失光了也不心疼。
俞士乾对一个大头目道:“我这里有一百老兄弟,其中有三十个老边军,你再带二百新兄弟,给老子往官兵左翼狠命打,破了他的阵,救出骑兵来。”
这时有几个小队的鲁密铳手走在前头,他们的鲁密铳射程更远,只是装填手续更加复杂和困难,装弹丸时要用木锤击打夯实,否则不能保障气密性,击的射程就没有那么远,他们远远的走向前方,掩护鸟铳手组成的横阵向前,这时对面的流贼也走上来几十个弓手,多半持着步弓,他们的步弓有效射程要比鸟铳稍远一些,如果是后金兵持的优良步弓,有效射程比明军的火绳枪要远二十步左右,虽然远的不多,在战阵上就是无形的伤害输出,而另一方的反击毫无效果。
这时王长富现了山腰上的流贼弓手,同时也听到了崩崩响起的弓弦声,那些流贼居高临下,射程很远,箭矢很快飞掠而至,第一支箭射中了一个弓手的前胸,旁边的人听到“笃”的一声,那个鸟铳手“啊”的一声,俯下身去,一手抓着大半截箭矢,另一手还握着自己的鸟铳,身子慢慢斜倒下去。
王长富知道这是射中了胸前的肋骨,骨头定然被铁箭头射断了,这样很容易引起高烧,最后因高烧不退而死。
更多的箭矢射落下来,鸟铳手们都只是穿着灰军袍,没有披甲,他们身体的防护很弱,不断飘落下来的箭矢使整个队列有些混乱。
张瀚看到有鸟铳手想后退,有的长枪兵也似乎要顿足不前,再严格的训练还有演练和真正的战场毕竟有些不同,理论上的“畏惧军棍更多于敌人的刀枪”说起来简单,但毕竟还是真实的死亡更可怕,在李庄训练时军棍运用的很多,也是令行禁止,军纪十分森严,刚刚的整队和队形转换就说明了日常训练的成功,但毕竟训练是训练,新兵对战场的恐惧感会压倒日常的训练。
张瀚硬了硬心肠,令道:“派军法官列队于前阵之后,凡犹豫或后退者,立斩不赦!”
军令之下,整整一个小队的军法官执刀奔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