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两个管庄的秀才对视一眼,再又看向张瀚等人,眼中充满怨毒神色,他们高声道:“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张瀚已经走出很远,听到他们的话,根本不加理会,两个秀才又亢声说了几句,算是找了点面子回来,也是转身走了。
主心骨一走,管庄的人迅散去,这时那些在这边扛活的人反是有些后悔,脸上带着笑找李祥符等人攀谈,结果这边无人理他们,这些人才知道自己的活计也丢了,男子们面色铁青,妇人开始唾骂,一时间闹的鸡飞狗跳。
事情生两天之后,管昭通和管昭富两人联袂赶到天成卫城里头。
他们直接到马府求见马人。
一者,马人是举人,是天成卫公认的士绅领袖人物,另外马家的田亩有不少都在管庄,管庄有三成左右的土地是马家的,也有三成左右的丁口是马家的佃户。
马人听说后,对自己的师爷沉吟道:“管昭通和管昭富和张东主起了争执,他们的来意难道是叫我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
师爷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马人道:“难道他们要把事情闹大?”
“应该是了。”师爷目露精光,沉声道:“我听说争水源只是小事情,要紧的是张瀚兴修水利后那边的地亩都水涨船高,产量最少加了两到三成,这地价当然和此前不同。所以有不少附近庄上卖了地给和裕升的,现在都后悔了,这两秀才应该是众人推举出来闹事的,就算和裕升背景很厚,可几十个生员一起闹起来,巡抚军门也得掂量一下,他们也不要别的,只要张瀚退回此前买的几千亩地就完事了。”
马人冷哼一声:“见利忘义,真是鼠辈。”
他又纳闷道:“张东主真是多事,修那么多水车,灌溉的地亩多收的粮食,要多久才把本钱收回来又惹出这么多麻烦出来!”
“东翁,”师爷说道:“蒋大临和张彦宏几个也跟在这事里头。”
马人一震,说道:“为了几亩地,他们也要得罪张瀚?”
“东翁,”师爷说:“范家。”
“哦”
马人面露沉吟之色,师爷不说话了,笼着袖站在一边等着。
张瀚在天成卫和镇虏卫乃至灵丘一带都搞了粮食购销的商会,以底价收入各家的粮食,统一卖,事后再根据利润多少给商会成员一定的分红,这样保障了各家的粮价底价,有一个基本利润点,然后又不必大家打擂台争着收粮,不至于哄抬粮价,当然这样的代价就是各家的销售权和定价权都被张瀚主导了,这也是很多人内心并不服气的重要原因所在。
近来和裕升的收粮度有些放缓,更重要的就是范家加大了收粮的力度,不仅收粮的力度增加,粮价定的也比和裕升要高一些。
其实和裕升的定价已经照顾到农户的利益和粮商的利润,范家的价更高,马人断定这只是竟争手段,并不能成为常态。
听说了这些事之后,他的心思益坚定。
他心中冷笑,想道:“这些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张瀚的手段岂是了得,现在只是隐忍,往下去还不知道会怎样!”
当下叫人请两个秀才进来,宾主作揖见礼。
管昭通和管昭富对视一眼,由管昭通向马人道:“马前辈,我等今日前来的原因,想必马前辈是知道的?”
“对,我知道。”马人道:“就是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两位小友的?”
管昭通道:“张瀚不止在我天成卫嚣张跋扈,在灵丘还因为韩家的事得罪了韩布政,近来有风声,文巡抚可能调任到保定,韩布政有希望更进一步,任大同巡抚,若这般,张瀚与他的和裕升倾覆只在旬日,马前辈不如弃了他那个什么商会,与更大的东主合作,这样彼此两利,岂不更好?”
马人笑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管昭富插话道:“马前辈是我天成卫的士林领袖,张瀚为富不仁,欺压地方良善,马前辈若振臂一呼,在朝中先造些声势,地方上也就可以加以呼应,就算韩大人还没有到任,恐怕我等也能先驱离此人,以为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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