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不会?”俞士乾冷笑道:“李总兵不在,丁碧最大,你看他在守城上费了心思没有?人家都说建虏早就和他说好了,危急时刻只要丁碧开城就算大功一件,我看丁碧也是看能不能守住,守不住他就开城,算是两头都下注,现在他看女真人势在必得,恐怕真要开城投降了。”
“这狗日的。”周大牛愤愤的骂一句,不过最近投降的明军将领已经太多,旁人已经不怎么骂的动了。
俞士乾道:“一会你们看,丁碧只要带人往城门口进去,你们就立刻跟我下城头,我们往另外东门去,那边还有一些兄弟,我们合力开城门杀出去,八旗兵从这边进城,别处地方不会守的太紧。”
李明礼道:“那铁岭不是完了?这么多军兵和百姓!”
成方又恢复木然的神色,说道:“开原人不是更多?生生杀了十几万,这世道就是这样。”
从吉林崖败逃后,周大牛和成方很想念家人,可惜他们没有机会回到沈阳。
“操、你、娘!”
一个壮汉在不远处叫骂起来,各人赶紧爬起来,透着箭孔和城碟的空隙望过去,果然是黑压压的八旗兵又压上来了。
“入他娘的。”周大牛瓮声道:“鞑子是不叫咱们过今晚啊。”
俞士乾盯着城下看,对身边的擂鼓声听若不见,这时果然看到城中身份最高的参将丁碧带着自己的家丁往城门洞里去,有人开始七手八脚的搬动那些堵住城门洞的石块和麻包。
“走,赶紧走!”俞士乾一激灵,挥着手叫周大牛他们跟着走。
“站住。”一个百总叫道:“没有军令不准走。”
“老子屠了你。”俞士乾脸上露出暴戾凶残的神色,他猛然冲到百总面前,手中铁剑往百总脖间一刺,铁剑从脖子间穿过去,俞士乾溅了一脸的血,他用手抹了一下,眼中凶光毕露。
四周的人被俞士乾震住了,也有几个人跑过来,都是陕西兵,他们表示要一起跑。
俞士乾不说话,手中挺着铁剑先往下跑,周大牛和成方几个也跟着,李明礼起身刚走两步,一支重箭从城下飞过来,斜着射中了他的膝盖。
各人只听到叭的一声响,李明礼趴在地上惨叫起来。
他看到周大牛和成方要回头抬他,李明礼满脸都是血和泪水,他忍着巨痛叫道:“大牛,成方哥,你们走吧,我膝盖射碎了,还有别的伤,你们扶着我没法走。”
周大牛叫道:“不能丢下你,你走不了咱也不走。”
“别放屁了。”李明礼叫道:“想想你老娘和我那大侄子,成方哥家里也有妻儿,你们一定要活下去。”
周大牛征征的站着,眼中流下泪来,成方也流着泪,拉着周大牛一起转身跑了。
李明礼瞪着眼看着两个伙伴跑走的方向,眼泪流的越厉害,这时膝盖倒是不怎么痛了,但他心慌乱的厉害,城头上伙伴们不时倒下,也在不停的咒骂着,李明礼挣扎着想站起来,刚起来半截,脚下的血泊叫他脚一滑,又倒在了城头上。
这时城门口出巨大的声响,好象所有人都在叫喊,不少人大声咒骂,把最恶毒的话都骂了出来,李明礼知道是参将丁碧开城投降,也跟着咒骂起来。
所有人都弄不明白,为什么总是生这样的事!
抚顺关是李永芳开城投降,开原是八旗派的谍工偷开城门放进了敌兵,当时开原城争斗很厉害,后金兵攻城水平真的一般,连续攀城做战,三战三失,连续多次被守备的明军赶下城,后来细作开城门,后金兵灌入城内,因为开原守的坚决,城中和附近各堡的军兵都被屠杀一空,铁岭这里又是如此,城中军民守备的意志十分坚决,后金兵就算拿下也会损失惨重,结果又是守将自己主动开城投降。
“狗、操、的!”
李明礼骂到后来,只能翻来覆去的这般骂着,他的嗓子哑了,人也没有了力气,软软的倒在城头上,胸口和膝盖上都插着箭矢,也没有心思管了。
八旗兵很快就冲入城中,沿着城门两边跑到城头来杀戮,李明礼倒在地上等人来杀,只听到不停的金铁交鸣声和骂声,明军誓死不降,少数投降的也旋即被杀,后来干脆无人投降,那些上城助守的百姓们也拿着兵器和女真人死拼,但他们的战斗技巧太弱,冲进来的都是白甲和披甲兵,他们手持斧子和单手大刀,挑刀,镰刀,用娴熟的战斗技巧不停的杀戮着,更多的披甲兵从城门冲进来,铁蹄声很快踏遍了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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