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有俊也是毛文龙养孙,铁山一战,别部东江兵都避而不战,毛有俊却率部和后金兵打了一场,结果惨败。
都司任国忠,孙有荣等俱战死。
这些也都是毛文龙养孙,和毛有俊情同兄弟,原本毛有俊也要自杀,却被亲兵救下,因为毛有俊和十二团的关系不错,这里的历史发生了小小的偏差,原本要死掉的人却从乱兵从里冲了出来,只是毛有俊此役过后心灰意冷,在岛上还闹了一次自杀,被毛文龙下令严加看管,不得再给其自杀的机会。
“你倒底是他的叔父辈,不要这么小心眼。”毛文龙劝诫道:“我年岁已高,毛有俊,毛永诗,毛有杰,这些人将来要仗着你拢着,你要没有人望,底下的人会听你的?”
毛承禄唯唯,不过听的出来大帅对自己很是器重,隐隐超过了陈继盛等人,心中也是不觉大喜过望。
众人散了之后,毛承禄骑马去看毛有俊,一见面毛承禄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毛有俊披头散发,连头发也不梳了,他被关押着,地面上铺着稻草,堂堂参将,就这么躺在草堆里头。
外表也罢了,神色间还是一片颓废之色,面若死灰,等若死人。
“你小子,何至如此?”毛承禄好歹还记得毛文龙的交代,上前一步,踢了毛有俊一脚,骂道:“就不为你自己,你不是有妻有妾,还有个儿子,闹成这般德性,想过家人没有?”
“再怎样大帅也不会砍我脑袋。”毛有俊懒洋洋的道:“我替大帅镇守铁山多年,等建虏一退兵,铁山除了我再去守,还能委派别人?”
毛承禄笑骂道:“既然你自己都懂,为何装成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
“打了败仗,总不能喜气洋洋吧。诿过饰功,这事我做不来。”
毛承禄脸一红,骂道:“你他娘的是不是真的要死,这样一说把大帅都绕进去了。”
毛有俊吐了口唾沫,骂道:“我说的就是你狗日的,陈继盛在宽甸钻老林子,你除了成天跟着大帅拍马屁,干过什么正经事没有?这一次女真人打朝鲜,我就劝大帅集结大军,认真打一场。朝鲜虽然是外邦,但咱们一直寄居在此,不要说为了朝鲜人,就为了咱们自己,也不能放纵虏骑横行。结果除了铁山一战,咱东江主力丝毫未动,现在仗快打完了,你们又要吹嘘大捷了吧?你们这帮子人,混帐一堆,就想着趁大明无能为力拥兵自重,甚至想养寇自重。也不想想,东江都是一帮失了亲人和故土的好汉子,我们这样带兵,对的起那些不畏死不惧伤,就一心想杀虏的好汉子们?老子左思右想,老子自己,还有张盘,还有死掉的那些兄弟们,哪一个不是想跟着毛帅建立真正的功业,收复镇江那会子,咱们东江上下多么扬眉吐气?还有天启二年,一路杀到赫图阿拉,差点端了建虏老巢。现在好了,东江打仗越来越不行,吹牛皮一个顶十个,什么几万虏骑被我东江吓的抱头鼠窜,跑死了几千人,马都死了几千匹,这样的牛皮也吹的出来,还有脸不?大帅是豪杰,生生叫你们这起子小人给带坏了,走歪了路子,想扳回来可真是难了。我这一次要自杀,不光是铁山之败,是在东江见不着前途。你们看吧,东江将来定然举步维艰,咱们在这里的动静,你们当朝廷都是傻子?我们东江地困人穷,几万战兵是宝贝不假,可是不肯打硬仗,朝廷为甚要花这么多银钱粮饷来养我们?一旦断了粮饷,就算削减几成,你看东江要饿死多少人!你们哪,为了自己私心,迟早要害死大伙儿!”
“你他娘的说什么屁话,完全捕风捉影,胡说八道。”毛承禄也怒了,毛文龙是英雄人物,但如果没有一群人的支持也未必会想太多。自立为强藩,成为当年辽东李家那样的世家,这也一直是毛承禄等人的希望。他们倒未必想造反,但成为世镇将门,甚至是藩镇,这也是此辈的私心。
明末时,除了西北到宣大的将门,辽西将门自立之心甚重,因为朝廷的放纵和无能为力,给了这些武夫机会。
他们声气相连,彼此通婚,李成梁开了一个坏头,也是万历皇帝的放纵和边防的缺人,九易总兵不能镇辽,最终用李如松才安定下来,其后李如松战死,辽镇总兵只能用已经过了古稀之年的李成梁,等李成梁死后,又用李如柏。如果不是努尔哈赤造反,李如柏死后,定然还是李家的人出镇辽东,或是与李家有姻亲关系的自己人。
这已经等于是世镇辽东,只是这个进程被努尔哈赤给打破了。
现在的祖家接收了李家的残余势力,几年经营之后成了辽西诸将军之首,祖家的姻亲吴家就是祖家经营之后的联盟,几年时间吴家的家主吴襄就已经崭露头角,以编练民团义军成功,被朝廷授给团练总兵一职。
其实张瀚如果不是冒起太快,而是在对蒙古的战事中屡有斩获,但力量又可为朝廷所控,估计现在张瀚也会是团练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