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香,真香。”
孔敏行摇头晃脑,细细品味,直待茶香从鼻间很通透的出来,他才恋恋不舍的睁眼,看着张瀚道:“这是哪来的茶叶?”
“就是普通吉安白茶。”张瀚笑道:“可能是至之兄口渴了。”
李慎明道:“就是文澜的烹茶手段高妙,没别的原因。”
张瀚笑道:“我又没有别的喜好,又不读书,只怕身上铜臭味太重了,只能多饮几杯茶,茶也是君子么。”
三人一时皆笑,孔敏行和张瀚聊了一阵后,倒是真惊异于张瀚的气度和博识,很多东西,不是行万里路的人都不知道,更不必提要读万卷书,他当然不知道,张瀚的知识构造和储备虽然在后世只是初中未毕业,但信息大爆炸时代加上后来的恶补,张瀚的学识在八股专精上当然比不过一个普通的秀才,但在博学上,恐怕什么进士翰林也是比不上的。
“文澜,我实在忍不住了。”孔敏行笑道:“适才所言铁矿增产的事,恐怕内有玄机吧?”
“这里头当然也有一些布置。”张瀚微笑道:“不过增产和节能的事,都是真的。”
“可惜我还有事在身。”孔敏行很遗憾的道:“不然非在这里亲眼目睹一下才好。”
“只是旁门小道,算不得什么。”
张瀚打算用的办法就是三十年后宋应星在天工开物里用过的法子,简单实效,张瀚看过很多明清之时的杂学,包括各种笔记和专业类的书籍,当时只是觉得有意思,随意阅看,现在才知道没有白费功夫的,果然叫他看出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出来。
“旁门小道也有用处,”孔敏行笑道:“人都说杂学无用,我却深深不以为然。”
李慎明这时介绍道:“至之兄是天津卫人,乡试房师是玄扈公。”
张瀚肃然起敬的道:“可是徐少詹徐大人?”
“正是家师。”
孔敏行满脸自豪,显是对张瀚的态度也十分满意。
李慎明笑着喝口茶,润润喉咙后接着道:“玄扈公水利,天文,星相,农学,几何,甚至番文,真真是无所不精,无所不通,这是天纵奇才。有人攻讦玄扈公沉浸杂学,要我说,等说废话的人经学水平有玄扈公一半时再来说这个话也不迟。”
“说的痛快。”孔敏行喝一口茶,脸上颇有激愤之色,但很快又被掩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