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大柜死了!”
近百的土匪拥挤成一团,越是前列吃了亏死了不少人,他们就越是不敢展开,越不敢展开,人就越挤成一团,挤成一团,阵列上就越是吃亏,明明人数比镖师多了好几倍,场面上居然一点便宜也没占着。
与此同时,周武伏尸于地的场景被越来越多的土匪发觉,于是他们的脚步越发想向后,更没有人敢一径往前冲。
又没有车队,又没有小娘,银子和女人均没有,那么拼命是图犒赏,大柜一死,找谁要去?新头目?官兵会不会来进剿?
这时后阵的几个弓手家丁也慢慢收了弓,赖十一死了,周武死了,周斌重伤,镖师大队赶了过来,这一次是大败亏输,连底、裤也输掉,想想好生没意思,几个弓手看了奄奄一息的周斌一眼,互相使个眼色,立刻牵了几匹留在阵后的马,翻身上马,走的干脆利落。
“向前,刺!”
李来宾又向前几步,将手中长枪,狠狠刺了过去!
王长富操练他们时,对每一次刺杀的距离,时机把握,队列保持,都有明确的规范,只是操练归操练,到了战场上,没有明确的军官指令,镖师之间上下并不太分明,这时候队列已经有明确的混乱,好在土匪更乱,李来宾这一轮又刺中一人,直入咽喉,那人手中拿着的是叉靶,武器简陋的可笑,衣袍破旧,在惨嚎时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李来宾没有犹豫,枪尖一收,带回血雨,那人只惨嚎了几声就倒在地下,手捂着脖子扭动了几下便是死去。
“败了,败了,跑啊。”
不知是哪个土匪先叫了一声,接着来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一起叫,大批的人丢了手中兵器,然后转身就逃。
这样等于将后背卖给了镖师们,这下还有什么可客气的,王一魁和李来宾等人均是奋步上前,距离够了便是一枪、刺过去或是一刀砍过去,镗钯手也不掩护了,跟在队列中一起向前冲,盾牌手多是喇虎,也有镖师捡起他们丢弃的短刀,丢下手中的长兵器,轻装向前,不停挥砍。
在镖师的追击下,土匪们跑的更快,他们有的跑去牵马,有的往山上爬,也有的慌不择路,一径往前跑,爬山或骑马的很快都消失在人们的眼前,往前跑的却是多半被追上,后背一刀,就是了帐。
“长富,别跑了,你回头看看。”
张瀚被王长富带着马,往前跑了几十步,杨秋等人已经迎上来,不过都是一脸惊愕,张瀚回头一看,却正见着镖师们阵列而战,土匪接连被杀的情形,他伸手抢过缰绳,拉住了马,叫王长富回头一起看。
王长富一回头,看了几眼,脸上就露出十分复杂的神采出来。
有高兴,有惊异,也有一些惭愧。
“东主,这是鸳鸯阵的变阵,两纵队接在一处变横阵,叫两才阵,若是三队,就叫小三才阵,若是加上游骑,战锋队,跳荡队,驻队,中军,就是三才阵,那非得几百人才摆的出来。这些都是戚帅的战法心得,俺平素就是这般操练他们……”
说到这,王长富有些惭愧,他这个领头人不在,部下们居然顶住压力,并且打跨了土匪。
张瀚点点头,并没有责怪王长富。
刚刚的情形,他自己也以为输定了,谁能料到是现在这样的情形?
看来土匪打不过正规军确有道理,镖师人虽少,阵列却严整,平时操练也多,最少比边军还操练的勤,武器也好,不要说土匪没得比,就是普通的营兵也没得比。
加上挑镖师时都是找身体好胆气壮的,能打败这些土匪,仔细想想,并不奇怪。
要知道戚继光的战阵一出,练成强兵后,经常以少击多,几千人杀败几万凶悍的倭寇,并且经常是死伤几十人而斩首过千,倭寇再差也比明朝普通的官兵强的多,镖师虽不能和戚继光当年的义乌兵比,可比普通官兵还强,这么一想,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