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了死狗扶不上墙的人,不论梁兴或是杨秋,还是蒋家兄弟等人,多半心态都发生了改变,只是有一些人自己还不清楚这种变化。
“东主,”杨秋一进房,看到张瀚在灯下,他离着三四步远站定了,笑呵呵的道:“刘德全那厮,小刀放他卵蛋上一搁,立马怂了,有一说一,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张瀚一笑,放下书道:“这法子也不一定对每个人都有效,杨秋你还要多琢磨一下这事,多想一些法子叫人顺顺当当的说实话。日后我们的镖师可能大几。”
王长富也有自己办事的房间,用来和张瀚研究操练计划,也见人说事,俨然有点公事房的感觉。
不少人私下嘀咕,一个逃亡边军,差点被一枪崩了的脚夫,居然也有今日这般际遇……张瀚每月给掌柜一级的月钱都是保密,王长富虽不是掌柜,他和梁兴杨秋几人都是按掌柜的份例拿月饷,每月到底多少无人知道,就知道王长富已经在堡里买了幢两进的小院,上个月还娶了媳妇,这厮三十出头的年纪,居然娶了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不知道叫多少人羡慕的眼里都出血了。
听说堡里的驻军颇为心动,但张瀚有些怕犯禁忌,没有敢接收这些在册的边军,如果他有武官身份,倒是想收一些夜不收,边军精锐尽在骑兵,骑兵中又以夜不收最为精锐,这些家伙可以餐风饮露,只带几个干饼子就能在鞑子的地界潜伏多日,能几天几夜不下马,困了在马上睡觉,能马上骑射,射术比普通的鞑子还强的多,就算是鞑子的披甲兵也多半不及夜不收,整个边军几十万人,够资格当夜不收的也不多。
新平堡的夜不收有不到三十人,张瀚若是能将这些人收在手下,实力自是有一个飞跃,可惜这事却不能办。
张瀚应着声,却并没有立刻就走,看着跑圈的人,张瀚道:“叫王麻子做的靴子怎样了,怎么还都没穿上?”
王长富答道:“王麻子就一个人,还有李鞋匠,加上几个学徒,咱这里一次就要一百双,往常够他们做一年的,听说找了几个帮手,就这还得半个月。”
“催催他们,靴子也很要紧。”
张瀚自己亲自设计了各人的鞋子,软皮底和鞋面,半高的靴身,这年头没有水泥路,用这靴子当训练鞋也能保护下各人的脚,当然平时穿出去也很威风,他原本打算一人先做两双,后来才发觉堡里鞋匠一共才两家……这不奇怪,普通的百姓哪有买鞋子穿的?那些巷子口坐着的大妈大婶每日都纳着鞋底,自己家的鞋当然是自己做,拿钱去买,一年有多少钱够糟蹋的?也就是富人和官绅家的小公子小官人会买鞋穿,还有就是官人会买靴子穿,新平堡常居的人口好几万人,鞋匠就两个,这一点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