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回头一看,果然梁宏抽出腰刀也跟了来,气势居然也是不弱。
杨秋等几个受伤跑回来的喇虎都是呆呆的,他们没想到自己跑了回来,少东主和三柜倒是冲了回来,他们都不知如何是好,一时下意识的站在原地发呆。
一个壮硕脚夫挥舞着一柄长刀,猛一下砍中梁兴的肩膀,带出一抹血雨出来,梁兴原本就挡的艰难,这一下受伤之后,人忍不住向后连退,身前露出破绽很多,那个砍伤了他的脚夫身高体壮,此时将刀势一收,又是横着向梁兴的肚腹砍过来,这一刀若是砍实了,只怕梁兴肚破肠露,非死不可。
“砰!”
最险之时,突然一声巨响。
那壮硕脚夫突然感觉脸上一阵湿热,一股浓郁的腥气包围了他,殷红的鲜血糊了他满脸都是,这人不敢再挥刀,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张瀚手持火铳,铳口还在冒着白烟,二十几步外,一个小个子脚夫胳膊被他打中,柔软的铅弹在这人左肩下方停止,打出一个小小的洞口,鲜血飞溅而出。
这一枪震住了在场所有人。
不论是喇虎还是脚夫,打架都是常有的事,动刀砍人或是枪戳人也常见,死伤在所难免,不过火铳打人却是头一回见到。
那个被打中的脚夫先是被震住了,接着感觉强烈的疼痛,抱着自己的胳膊在原地打起滚来。
“少东主打的真准,这一枪打的好。”
听到梁宏的夸赞,张瀚一阵汗颜。
这玩意他以前打群架时常用,也常用来在农村打兔子用。他那时才十五六岁,和现在的年纪倒是相当,当时国家对枪支管理不严,民间不要说土枪,便是杠也有私人敢收在家里,何况是土制的火铳?
梁宏是个有见识的,知道火铳打响容易,打准却是甚难,九边中有不少地方都有火铳手的编制,然而火器兵在蓟镇最多,宣大这里就很少,火铳打准很难,而且不及弓箭及远,将领们和家丁都不愿使,民间用火铳也不及南方多,这东西不大稳定,要得很久之后,北方民间才用土制的抬枪打大猎物,而且清季对火铳的管制比大明要严厉许多。
张瀚这一枪,在梁宏看来快稳准,一枪便震住了局面。
事实也是如此,看到冒着烟的铳管,脚夫们都是发呆征住,刚刚还悍勇无比的脚夫们都是慢慢后退,喇虎们士气复振,骂骂咧咧的将脚夫们赶在一起,长枪长刀高高架起,又喝令脚夫们蹲下,众脚夫一一照办,只有被张瀚一枪打伤的那个倒霉蛋还在原地翻滚惨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