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泰安多爱面子的一个人啊,你又是退婚,闹得众说纷纭,又是酒后乱性,还不肯负责,这不是往他枪口上撞吗?”
要不是因为这,哪有后来的这么多事!
乍一听见,顾时宴控制不住地瞪大了双眼,这真的是他干的么?
怎么一觉醒来,感觉整个世界都翻天覆地了,与他所认知的隔了巨大的鸿沟。
“爸,”想起那个被他退婚的姑娘,带着莫名的好奇,顾时宴搜刮了所有的记忆,也翻找出零星的碎片,得到的信息还是少得可怜。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炳生,冷不丁地开口:“我好像忘记了,郑伯父的女儿叫什么名字来着……”
从孤儿院找回来的明珠、安静无趣的书呆子、自卑敏感,是他仅存的印象。
可是,这不对。
那一瞬间,顾炳生浑身一震,极其不自然地避开他探寻的目光,竭力隐忍着颤抖的声音,故作平静:“郑媗。”
他不能慌,镇定、镇定。
“郑、媗。”顾时宴垂着眸,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神思都有些神游天外。
很拗口的两个字,却好似格外的熟悉。
他似乎说过成千上万遍,否则不会那么顺畅地脱口而出。
甚至,无数个字中,连是哪个‘媗’,他都隐约能猜的到。
媗,是形容女子的。
‘蟾苑桂飘香,雅称媗娥珍惜。’
顾时宴心头浮起了淡淡的疑虑。
他明显感觉到,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似乎痛了一下,灵魂深处都在颤抖,仿佛在共鸣、在挣扎、在哀泣。
稍纵即逝,仿佛是他的错觉。
顾炳生时刻关注着他的表情,先是悄悄松了一口气,后来见他状况不对,忙不迭开口,“说实话,这事你做的不地道,人家成人礼当天被你闹了一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没脸见人了。”
顾时宴听得很认真,突然,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画面,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张张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面孔,孤立无援的少女,荒谬又可笑。
只是,还不等他看清少女的脸,画面就烟消云散,再也抓不住。
顾炳生又说,“郑媗都要恨死你了,一个人跑到海市,就是不想看见你。”
所以,你也识趣一点,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
顾时宴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原来,只是因为愧疚,才会那么难以自制。
他忍不住嘲讽自己,年少时就想退掉的婚事,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顾时宴,你该知足才是。
“唉,听说郑媗和纪遇深两情相悦,今天有大喜,也算是圆满吧。”
所以,你就别出现在新人面前了,省得大家都尴尬。
顾时宴面无表情地听完顾炳生伤春悲秋的感慨,转身朝外走去。
“哎,小宴,你干什么去?”
“去机场。”
啊?不会还想要去伦敦吧?
可别!
下一秒,他提着的心立马放下来了。
“回帝都,处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