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得脑袋直点的小团子终于撑不住了,一个后仰“吧唧”倒在了床铺上,手表咕噜滚到一边。
一直在等待时机的江迟:“……”
他不甘心地磨了磨后槽牙。
指尖泄愤似的在朝朝糯米糍的脸蛋上戳了戳,看着凹陷的婴儿肥迅速回弹,就像正在发酵中的白面团子。
江迟此时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喜欢捏一些糯叽叽的鸡蛋仔玩偶,原来真的很解压。
……罢了,明天再问吧。
“江老师,有你的电话。”
摄像大哥犹豫地指了指他桌上的手机。
江迟诧然。
他居然也有人问候?
一分钟后,与“核善”小叔通完电话的江迟面无表情地回来了,“……”
谢谢,他不如还是当一个孤儿吧。
江迟垂眸凝视着朝朝侧头睡时被压扁的半张肉乎乎的脸颊,很好捏的样子。
想起来自亲叔叔的“断手”警告。
江迟及时克制住了。
啧,他才不傻呢。
他可以在镜头外捏,还要多捏几次补回来。
迷迷糊糊的小团子被哥哥捞起来,像个小狗玩具似的任他潦草地洗漱一遍,完全没注意到毛巾下那只在她脸上悄悄作恶的手。
那手松开了,朝朝继而又“吧唧”一声倒回了床上。
乡村深夜,万籁俱寂,白炽灯熄灭后的昏暗中,半梦半醒的朝朝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隙。
青年倚靠在床头,罩住小朋友大半个身子,伸手静悄悄打蚊子的轮廓在月光笼罩下浮现一层朦胧的光圈。
江迟听声辩蚊,墨瞳紧随着那些上下左右晃荡来去的黑点,嘴角勾出冷笑。
有本事别死我手里。
今天你能吸到一点血,算他输。
说着,长指凌空一拢,漫不经心地摁死一爆浆蛋白质。
他在擦着手,衣角被扯动。
低头。
“哥哥……”睡得不清醒的朝朝猛地把头罩进了被子里,从头至尾不露手脚,盖得严严实实,模模糊糊的奶音从布料下传来,“这样……就不会、被蚊子叮……了……”
江迟:“……那要是蚊子在被里面呢?”
好问题,朝朝还没考虑过。
“那……我就放屁……臭死它!”
小朋友的声音奶凶奶凶的,脑子困成浆糊的她俨然忘记了自己的小仙女人设。
很不错的想法,杀敌五十,自损八百。
江迟等着朝朝继续叨叨,半天没下文。
一掀开被角,里边闭着眼睛的团子小脸憋的通红。
江迟:“……”
没把蚊子臭死,倒先把自己憋死了。
……
霍家,主卧。
洗漱好的霍钦携着一身水汽,从卫生间走出,半绺湿发掩在额前,深眸视线定在那半边平整的蚕丝被。
这还是第一次朝朝离开家。
霍钦想到了昨夜小团子牵着手指,操心的唠唠叨叨。
念此,霍钦淡色薄唇溢出一点不以为意的轻笑。
难道没有团子,他就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