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突然反应过来,“卧槽?箫瑜看上的和尚是他?!”
“少主,你这听八卦的眼神有些吓人。”山奈道。
南弋拍了拍山奈的肩膀,“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还真得去看看,将吃八卦进行到底。”
冷酷无情女侍卫钟情六根清净男法师,这瓜吃起来,可太有意思了。
*
南弋叫上阿落几人,正好赶上法会开始。
到底是禅虚寺有名,今儿个来寺里的人忒多,那插香的炉子都快烧了起来。白烟缭绕,远远看着以为是到了天宫。
“求佛祖保佑信徒大富大贵,混吃等死……”
“佛祖啊,今年我想一胎生仨!俩也行啊!”
“佛祖保佑!老子要把刀法练成天下第一!第二也行!再不济,第三!”
“第十八次许愿,佛祖你看看,都是十八次了,我啥时候能还愿呐?我还是回去做梦吧。”
“诸位菩萨佛祖在上,信女愿得良人白头,一生吃素。”
南弋听着隔壁一堆拜佛的话,心想着佛祖可真忙。
燕无归走在后面,回眸看了看金身佛像,眼神带着些许期盼。
都说心诚则灵,也不知方才他心底的话,佛祖是否听见了。
听见了的话,也让他得偿所愿一次吧。
这一辈子,一次就行。
出了大殿,往后走便是诵经讲经会,因为来迟了南弋几人只能站在拐角处,远远地能看到几位法师坐在讲坛上。
身后藏经阁楼阁上云廊交错,有一道小溪流顺着山石缝隙流下来,汇成一汪清水,养着一池的绿萍。
闻着周围不知何处来的檀香,心倒真是静了下来。
“这讲啥,听不懂啊!”清逸挠着头,他转头看向南弋。
南弋淡定道:“嗯,我也听不懂。”
“那刚刚你点什么头??”清逸一脸懵。
“显得我懂。”
“……你咋这么厉害。”
阿落开口道:“听说今日法会主持是一位高僧,佛修高深。应该就是中间那位吧?”
“方才香客说,那是息尘法师。”沈景遥环手抱胸,远远看了一眼。
此刻佛铃清响,诵经之声不绝于耳,信徒虔诚祷告,不知在盼着什么。
南弋看到那位息尘法师一身素色佛衣,手上带着一串光亮的菩提佛珠,不知疲倦一颗一颗地转着。从南而至的阳光照亮了整个诵经会,远远看着,那息尘法师眉眼低垂,身上隐隐浮动着一层朦胧的光亮。
南弋发现箫瑜隐身在一处,改了往日的装束,没有带上从不离身的佩剑,只静静地看着息尘的方向,中间隔着太多的信徒。
“还真是执着的一个人。”
明知没有结果,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南弋不知自己的话倒是进了身边几人的耳朵,一字不落地听了。
准备下山的时候,一道身影却引起了南弋的察觉。支开阿落清逸几人,她独自跟着了上去。
空相臣抬手抽了一支签,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神色淡淡的又放了回去。
云馥嫣等在一侧,勉强看到了那签上写着几个字,却是眉头一跳。
乌云遮月,下签,存凶。
一旁年长的僧人走了过来,哑着声音道:“施主,有何不解。”
空相臣没有行礼,抬眸看了一眼殿中的佛像,眼神清冷。
“佛祖不能解,何须多问。”
那僧人微微笑着,双手合十,“解或不解,只在自身。贫僧愿施主早日解困。”
看着人走远,南弋这才现身。
还真是哪哪都有空相臣这个人,不过他脸色不怎么好看,想来他求的签不大吉利。
南弋随手抽了一支签,却是个空白的。
“施主。”那老僧人接过那支空白签,解释道:“众多佛签中唯有一支无签,多年未现,不曾想今日出了世。”
南弋不明白太多的佛门规矩,自然也不知老僧人说的无签是什么。
“法师何意?可能解惑?”
老僧人藏不住一身厚重的佛性,将无签收进了袖中。
“无签,无众生之象,无尘世之缘。”
那老僧人双手合十,眸光深沉而又明亮地看着南弋。
“施主原是界外之人,因缘到此,故而是无签。”
一记惊雷响在南弋耳侧,浑身不得动弹,那殿中的金身佛像半垂眼眸,静静俯瞰凝望,犹如重山之重压着她不得离开,似乎窥见了她的一切。
界外之人,因缘到此。
南弋死死压着心底的恐惧,盯着面前的老僧人,心底的疑惑一重接着一重。
“因缘际会,天地之法。施主到此,亦是天定。只是谨记,不可逆天而行。”
说完,那僧人意味深长看了南弋一眼,便缓步离开,并未将无签重新放回去。
此刻,殿后的佛钟响起,悠悠四散。
“阿弋,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是啊,我们到处找你,我好饿啊,我们下山大吃特吃!”
南弋听到阿落和清逸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他们四人正站在殿外。
这般时候,南弋眼底生了些泪,不知为什么。
她是界外之人又如何,这一世她有血有肉地活着。
她才是这尘世的人。
可老僧人说的最后一句话,却落在了她心底深处。
就在南弋几人走后,空相臣从殿后现了身,云馥嫣垂首站在一旁。
“界外人。”
“这世上还真有界外之人存在。”
空相臣微微收紧了手,一向清冷平淡的眼中生了些隐隐的激动,犹如藤蔓不可抑制地生长。
他的眸光淡淡扫向静默不语的云馥嫣,沉重的压迫随之而来。
“属下以死起誓,定不泄露今日半分。”云馥嫣从头至尾并未抬头。
界外之人,在雷楚洲不过是个传说罢了。可在两百多年前,大业国的确曾出现过界外人,引起动荡。
传说……空相一脉亦是界外之人的后人。
不过,也只是传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