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随即带着武定侯夫妇想要阻止容浔,若是容浔随着君睿真进了宫,容家身上的污名怕是永远都洗不清了。
“传召三十羽麟卫前来,箫瑜章久你们二人护好侯爷夫人,不得有一点闪失。”
“卫迁带三十羽麟卫即刻赶往煜王府防范,必要时直接出手!”
“是!”
南弋飞身上马,立刻朝着长安街而去。
“驾!”
*
“主子。”夜枭重新走了进来,给君烨递来一张纸条,身后跟着三个影卫。
君烨阅后,抬手将那纸条放在油灯上烧了个干净。
“人都来了?”他的语气平静得同平日里无二。
“宁王叛军从西昌城门进城,宁王带着府上一众亲卫死士过了长安街,如今快要到宫门口。另外,容家军也进了城。”
忽地,夜枭听得一声低低的轻笑,却那是凉薄。
“一个又一个,还真是铁了心的进城。这盛京,到底有什么好。”
夜枭听着君烨的话,倒也想知道,盛京有什么好。他陪着君烨来到盛京这些年,不知看过多少杀人谋利为权之事。
这里是一座围城,里面的阴险诡谲、人性险恶比之江湖多的多。
“是非恩怨总归要有结束的时候,走吧。”君烨放下手中的那支朱砂玉笔,从一处黑暗走进了另一处黑暗。
*
容家军士如狼一般,疾奔在长街之上。容浔握紧缰绳,衣袍飞扬,月色清凉照亮了通往宫门的路。
不知君睿用了什么方法手段,能暗中派人递给他消息。他没想到御林军中也有君睿的人。
君睿派人告诉了他两件事。
一则,武定侯夫妇被君且关在宫中,御林军之死也是君且布下的局。这一切只是为了置容家于死地。
二则,君睿想同他达成一场合作。
“容家已无退路,如今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破局之法。”
不是容家没有退路,而是君且从头至尾只将容家当成一把为他所用的利刃,当此利刃有了威胁,他便会毫无犹豫地将容家抛弃覆灭。
这一场局,处处都是死路。即便君且现在能放容家一马,可以后呢?如今这般局面容家就不会再次承受么?到那时,容家和北疆还有何退路?
他不是没有考虑相信南弋告诉他的话,这一切背后推手可能就是君睿。他父亲母亲到底去了何处或许和君睿脱不了干系。
可是比起君睿,他更相信是君且所为。如今君睿想要趁机谋反,成或不成,他都要来入局赌一把。
或许,他也能趁此机会给容家谋出真正一条路来。
“驾!”
容浔带着一众容家军,没有停歇地赶往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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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浮云遮挡了月光。
宫门处的御林军手持兵器,听到一阵马蹄声朝着宫门靠近。只是他们却看到那许久未见的宁王殿下正手持利剑,率领军士欲图逼宫。
“尔等若是靠近,视为谋逆谋反!速速退去!”
君睿单手持缰,神情在黑暗中难掩狠戾之色。
“今日,反了又如何!给本王杀进去!”
身后的军士闻腥而动,纷纷拿着武器杀上前,同宫门守卫厮杀不休,顿时溅出一道道鲜血。
“杀!杀!杀!”
君睿看着宫门后的大殿,心中发狠,杀意汹涌。他驾马踏着御林军的尸体进了宫门,数不尽的士兵提刀跟在身后。
这条路,从前他不知走过多少次。
看望母妃,面见父君,晨起早学,早朝议政,每一次进宫他都是身份最尊贵的皇子。如今呢?他率兵进宫,成了谋逆之人。
可他不后悔。
君睿带人进了三道宫门,在此期间几乎不见宫侍,如入无人之境。看来,宫中已经收到了消息。
“后面可是有人马?”
季江立马道:“想来是吴卓将军兵马已到。”
“派人去看看。”
“是!”季江去了后方。
等进了最后一道宫门,君睿看到正和殿的殿门紧闭,门外内侍全都换成了带刀御林军。殿内云廊灯光依旧,让人恍惚还以为是寻常日子一般。
马蹄声渐止,杀意渐浓。
君睿握紧长剑,抬眸看见正和殿高台前正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殿内的灯光模糊了那人的面庞。
借着月色,君睿终于看清那人身着玄衣绣金龙纹,玉带加身,同他身后一众兵马相对比的,是那人身边几个侍卫在侧。
寥寥数人,却有着上千上万人马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