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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瑜见南弋没多久就出了营帐,神情格外冷静,看不出一丝情绪。可南弋越是这般,箫瑜就更加担心。
如今的形势,怕是比之前更加糟糕。
南弋走出营帐,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容浔。他一身玄衣,整个身子被阴影笼罩着,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紧紧缠住了他,也困住了他。
容浔转身彻底隐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背影格外孤寂。
如今,她倒是想象不出来眼前的容浔在北疆草原上是如何自由策马,如何对酒当歌,如何的……肆意快活。
盛京,终究是困住了他。
然而就在容浔转身之时,南弋似乎认出了他手里的匕首。
那匕首,与之前他给她的那把一模一样。
离开容家驻地之前,南弋留下几人暗中监视,其余人皆随她回了城。
问起武定侯夫妇被御林军押进宫一事,章久却并不知情。
“属下先前一直派人守在容家驿站附近,昨夜并未发现有御林军进出,是属下办事不力。”
连羽麟卫都没发现容家驿站异常,南弋越发觉得此事蹊跷。莫不是君且派御林军暗中将武定侯夫妇带走了?
若是武定侯夫妇真有个万一,那容浔当真是要被逼上绝路,什么事都可以干得出来。
眼下君且已经是再次围困容家,是否真的要下手谁都猜测不到。而城外君睿私养的叛军蓄势待发,只等时机攻城。
君且心思难测,手段狠辣,若是发现容家有反叛之举,一定会赶尽杀绝。
在这场对弈布局之中,君烨的目标是张家是君睿。君睿一旦攻城,君烨定然举力反杀。同样的,君烨是一国太子,如何能放过反臣?
这座城,进去便是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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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清音阁出来,叶思莞便觉得头有些晕晕的,不知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怎么了?”一旁的侍女看出了异样。
“无事,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叶思莞猜测道。
“琴坏了您也不必亲自跑一趟,小姐身体不适,奴婢这就叫车送您回府。”
她家小姐最是宝贝那张琴,也不知是为什么。
叶思莞微微摇头,“旁人修琴我自然不放心。再说我身子哪有这么娇贵,正好书房的花纸也缺了些,买些再回去也不迟。”
当初她初回盛京的那年,曾送给君烨一把她从南疆带回来的古琴。
古琴取材南疆深山特有的凤凰金沉木,百年难得一株。而这把制作这把古琴的剩下之材,也被制成了另外一把琴。
那是双生琴。
这另外一把琴,一直放在她身边,也算是她最后的念想了。
“小姐……”那侍女还是有些担心。
叶思莞软了语气,微微笑着道:“好了,你若是再念叨我就不买酥糖给你了。”
那侍女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行人纷纷让路。
叶思莞带着侍女同样退到一侧,抬头之时却是看到一身红衣的女子单手驾马,疾行而过,她的身后跟着一众持剑侍卫。
没有犹豫地,叶思莞立刻认出了那红衣驾马的女子。
她从未见过有人能把红衣穿得那样炽热鲜活,如风一般的潇洒自由,她也从未有如此强烈的渴望想去认识一个人,了解一个人。
那日当街相救之恩,她一直记在心里。
“小姐,小姐……”侍女唤了几声,终于才将叶思莞的视线拉回。
“走吧。”
然而就在不远处的拐角,有一人正暗中悄悄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