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烨刚刚出了府,带着夜枭不知是去做什么。不过临走之时,无端多了个插曲。
收到眼神示意,夜枭识趣地退到了院外。南弋刚沐浴完,一身湿气,堪堪穿着一件外衣,露着大半光洁的肌肤。
见此情形,君烨眸色深了几分,慢慢涌动出一些渴望。压抑着心底的躁动,君烨拿着干净的毛巾仔细地替南弋擦着湿发,生怕弄疼了她。
此刻整个寝室里只有微风拂过之后,留下一阵阵风铃的轻响。
垂眸看着手中乌黑及腰的长发,君烨不紧不慢开口道:“我稍后出府办些事情,午膳会同你一起用。有没有想吃的?我带些回来。”
听着再普通不过的询问,南弋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听着……倒像是寻常人家夫妻之间的相处对话。
一日三餐,四时五谷。
见南弋有些出神,君烨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指勾起一缕长发,似乎能闻见清幽的兰花香。
“在想什么?”
君烨微微俯身,那股花香越发明显,于是乎……他鬼使神差地将手中的那缕头发轻轻嗅闻。
渴望越来越浓,可他的模样依旧克制冷静,没有表露出半分异样来。
见他如此举动,南弋倒是见怪不怪,相比起昨晚君烨那般疯狂失控,此时的他……
正常多了。
“我在想……”
“是吃城南云记铺子的桂花糕,还是吃脆烤猪五花,还是好再来酒楼的双皮奶酥油鸭麻辣香锅……”
君烨轻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不如列个单子,我都给你买回来。总归,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
南弋忽然闻见了一股子醋味。
“别人给的东西……容浔?”她试探问了一句。
谁知君烨听见这两个字,醋意更大,突然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激起她一阵酥麻。
“昨夜,你吃了他给你烤的烤肉还同他喝了酒。”
醋意越发明显。
“……你怎么知道?”
“从你身上闻见的。”
“……”这厮的鼻子还真好使。
君烨像是气不过一般,又捏了捏身前人的脸蛋,只觉指腹下的肌肤柔滑如玉。
“你喜欢吃烤肉,以后便我来烤。”
南弋见这人越发得寸进尺,扭过头瞪了一眼:捏上瘾了是吧!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烤肉?”
君烨笑出了声:“你在子霄谷的那些年,可是吃了余夫子山上不少的野味。吃饱了不够,还要……打包带走。”
南弋眉头一跳,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这你都知道??”
“嗯,我还知道你一连三天,天还没亮就去余夫子山上打野鸡,一次必定吃两只。”
南弋忍不住道:“当年……当年我那么小的年纪,自然是要多吃才能长个子长身体!”
“不对……那个时候你就派人跟踪我了?”
君烨微微垂眸,轻轻撩起南弋肩头一缕杂乱的头发,视线终于落在她的眉眼处。
“是蓄谋已久,早有所图。”
南弋后知后觉,看着君烨的眼神越发怪异:“那时我才多小……你,你怎么能……”
丧心病狂啊。
“别乱想。”君烨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发顶,却不打算把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他怕南弋过多去想当年的事。那些事总归要和她说明白,只是眼下不是个适合的时机。
“今日是团圆节,宫中会设宴。此行……我想带你见见我的母亲。”
南弋没有想到君烨有如此打算,不由得愣了许久。她鲜少听君烨提及已故的荣惠皇后。
自然,南弋知道君烨话里藏着的重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破天荒的,她不知如何抉择。
可最终,她还是应了下来。
君烨肉眼可见地开心,临走之前在她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夫人便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南弋产生了一种错觉,她和君烨这般……是不是真的像极了寻常人家的夫妻?
看着君烨离开的背影,南弋思绪万千。昨夜那般情形,能让君烨亲自出城办事杀人,动用那么多影卫,恐怕这背后牵连的事不小。
可眼下的盛京,到底还藏着什么事?
除却容家,便是……张家。算算日子,后日就是张家问斩之日。在这个节骨眼上,恐易生事。
而张家背后……是宁王府。难不成,君烨此番对付的正是宁王?
*
南弋去了东院闭门研究无殇解毒的方法,由于制药的工具有一部分羽麟卫还未从客栈送过来,南弋只好做一些准备工作。
然而炼制无殇解毒丹药一事她眼下还瞒着君烨,只能伪装进行。紧要的,是要尽快试验那寄雨楼里的紫色花朵到底是不是无殇解毒的关键。
除此之外,她也需要试验研究君烨和踏寒弟子所中的毒。而这毒,连她师父药王都没办法解开。而她所知的药剂解毒之法,或许可以试上一试。
只是如今药剂实验的工具还未打造完成,听君烨说,还须得五六日。
不久,章久便带着几个羽麟卫送了几个箱子过来,里面装的是南弋之前去医药堂买回来的炼药工具。
只是,章久还带了一个消息。
“少主,今日一早,司理部锦衣使在城中四处张贴了逮捕令。”
南弋察觉出异常,“什么逮捕令?”
“那上面逮捕的是……瓦舍凶杀一案的凶手。”
“……是谁?”南弋心底隐隐有些猜测,却不敢去想。
章久如实道:“温辞。那逮捕令上,也绘制着他的画像。”
即便有所预料,南弋依旧愣在了原地。
果然是司理部的手笔……不过是两日的功夫便能查了出来。
所以这件事,君烨也是知情的对么?如果没有君烨的授意,司理部如何能放出这张逮捕令。
君烨做的并没有错。
一旁的箫瑜怕南弋动恻隐之心,便想开口劝说。
此时南弋冷冷开口,“从今以后,有关温辞之事,不论生死,皆不必呈报。”
章久抬眸看了一眼,应声道:“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