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正浓,周围寂静无声。
当黑衣人蒙面一剑狠狠刺向床铺的时候,朔风已经提前察觉到危险,伸手拿起一直放在床边的破渊剑,侧身躲开那黑衣人的刺杀。
窗外传来几声鹧鸪蹄叫,打破了仅有的宁静。
朔风在黑暗里寻到黑衣人的位置,双方暗流涌动,一触即发。
朔风狠狠和来人交战在一起,两剑相交,剑声刺耳,他突然想起南弋送给他的东西都被他收在身后的柜子里。
朔风察觉到黑衣人是有备而来,武功实力甚至在他之上,让他有些招架不住,房间内的物品被纷纷打落在地,凌乱得不成样子。
南弋送给他的东西,旁人不得毁坏半分。否则的话,这些人就算是拿命来换也不行。
破渊剑在朔风的手里不断变换招式,剑圣教给他的剑招展现出来的威力甚至超过他的预料,更何况有破渊的加持,他尚且能和来人打个平手。
至少,谁都占不得优势。
他有些好奇,此处是清元门后山,处处都是门内的守卫,到底是谁有这般大的能力能够找到这儿来夜袭刺杀他。
恐怕……是某些人有意为之。
朔风转身将黑衣人引至院子里,两人激烈的对战让院子里的尘土纷纷漂浮在空中,此时夜空里无星也无月,漆黑一片,杀机暗藏。
黑衣人步步逼近,想试探出朔风到底还有没有隐藏其他实力。
这也是他今日此行的目的。
朔风一招横劈,带着十二分的力量,巨大的撞击力使得双方都不得不后退两步,堪堪稳住身形。
一时间,两人手中的剑都发出低沉的剑鸣。
“阁下不想要我的命么?”朔风阴恻冷笑,死死盯着面前的黑衣人,带着平日里从未有过的冲天杀意。
想要他的命,可没那么容易。
黑衣人持剑无言,面具下的目光防备着朔风,似乎在伺机而动。
黑衣人没想到这人防备还真是多,试探了这么久就没见他露些底。可是此番是少主下的任务,他必须得完成。
清元门,不留来历不明的人。
朔风只见黑衣人猛地朝他杀了过来。剑法变化不断,眼花缭乱,像是幻影一般,让人无法应对。
而且,这黑衣人的步法甚是诡异,移步换影的功夫在空旷的院子里更是游刃有余。
朔风死死咬着牙,红了些眼角,握紧手里的破渊剑,试图在黑衣人的包围下找到突破口。
突然间,黑衣人抬剑一招刺了过来,距离朔风的心脏只有三寸,堪堪就要刺进跳动的心脏里。
生死一瞬之间。
朔风反应慢了些许,勉强横剑挡住黑衣人的攻击,生生被逼退几步,双手明显颤抖着。
黑衣人冷哼一声,下一瞬间转动手腕绕剑要朝着朔风劈过去……
“朔风!”
这时候南弋突然出现,飞身踏空而下,见朔风被一位黑衣人逼退在一角,立刻朝着那黑衣人提剑杀了过去。
黑衣人一见来人是小少门主,心里一惊,手上收了几分力道,立马退开至一旁。
来之前少主交代他只是试探出朔风的实力,以及是否隐藏了其他秘密。
可少主未曾说能对小少主出手,更何况,要是他伤了小少主,恐怕少主一定会重重责罚于他。
没做多停留,黑衣人立马运起轻功,飞快离开了院子,消失在周围的黑暗里。
南弋本想去追黑衣人,却看到朔风无力地靠在墙上,胳膊上似乎被伤了一道,染红了衣裳。
“朔风!”南弋担忧地看着朔风,“你受伤了?”
此时血腥味已经飘散在空气里。
朔风身侧放着破渊剑,胳膊上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指尖,鲜血像是有些止不住的样子,在黑暗里看着有些渗人。
“……别担心,只是小伤口而已。”他微微压低声音,有气无力,目光却只落在南弋身上。
南弋一把用剑割断自己的衣角,给朔风包扎着流血的伤口,脸色很是难看,隐隐藏着怒气。
这里是后山,处处都是清元门的守卫,如何能有人随便来朔风的院子行刺杀之事。
“小伤口?都流了这么多血还是小伤口!”南弋看到自己的手上也粘上了朔风的血,不禁紧紧皱着眉头。
朔风抬眸看见南弋因为自己受伤而焦急的神色,心里不禁暗自欣喜,甚至有更多的期待。
她在担心他。
借着无星无月的夜色,他才敢这么赤裸裸重新看着南弋。
那是他朝思暮想日思夜想无数次的脸庞。
清丽出尘,顾盼生辉,见之难忘。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精致的眉眼上,眉如墨画,眼含波光,朱唇殷红,面若白玉。无一处地方不让他迷恋。
甚至,他隐隐生了些其他的冲动……
他不禁微微笑着,有些痴迷,眼底此时满是她的身影,再也装不进其他。
早知如此,他方才应该在自己胳膊上再多添几道伤口,让南弋更心疼些自己。
黑衣人伤不了他,是他自己……伤了自己。
他只是顺势而为。
“我去拿些止血药过来,你不准乱动。”南弋说完便要去羲和宫,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攥住手。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南弋看见朔风此时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怕她生气怨他,却又有些委屈,坐在一旁微微仰头看着她。
“让你担心……原是我不好。”朔风轻轻开口,借着朦胧的夜色,添了许多不可言说的蛊惑之意。
朔风紧紧拉住南弋的手腕,对上她看着自己的视线,他目光灼灼,修长的手慢慢从南弋的袖子上往下轻轻抚过,然后便如期待中一样触碰到她的手,一点点感受着她手上的温热。
似在试探,也是在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