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南弋这几日有些苦恼。
就比如现在……
“喝水。”
南弋只见温辞捧着一张盛满水的叶子站在她面前,满是期待的模样。
南弋没接,“我不渴。”
“果子。”温辞拿出几个用叶子包着的果子,又捧在南弋面前。
南弋:“......”
这几日,这样的情况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还是不知道这小乞丐叫什么名字。要说起来,这小乞丐也不小,年纪比自己还要大个两岁。
这小乞丐不爱说话,那是真的不爱说话。这几日说话一句话里不会超过五个字。
除此之外,其他方面倒是让南弋省了不少心。
这乞丐不会来打扰她,也不会喊着饿了累了,即便在破房子里破庙里过夜,他即便冷也不会哼一声。
而且,他还主动替她干所有的杂活,比如找水找吃的找柴火替她擦干净要坐的地方。
总之,就是听话、省事,还贴心。
南弋到底是有些看不懂这人了。难不成这天底下还真有人愿意给别人白打工不成?
只是时常,那小乞丐会把怀里的破面具拿出来自己静静的看着,这时候却又时不时看着南弋,南弋有一次看见他那样快没了神一样的目光,有些头皮发麻。
南弋看着他有些失落地收回果子,不由得又把他打量了一番。
话说这乞丐五官模样不错,甚是好看,就是太瘦了些,整个人病怏怏的。
南弋看见他脚上穿的还是破布鞋子,上面已经坏了不少地方,还有些血,不由得一愣。
她对这小乞丐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南弋见他还用一条破布系着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突然想起来君烨给她系头发的那条蓝色丝带。
她怎么就想起君烨的发带了。
这些日子她几乎不会再想起他。
她想把君烨忘了。
她走到一处树丛旁边,拿出匕首割了一段树枝,去了树叶枝丫和树皮,又给它做得圆润了些。南弋看着成品,拿在手里看了看,觉得满意才看向那小乞丐。
……将就用呗。
走到温辞身边,南弋把东西给他:“我不大喜欢看别人用发带,你既然跟着我,就要听些我的喜好。你暂时用这树枝做簪子束发,等到去了下一个镇子,我再替你买一个新的,顺便……替你买鞋袜。”
南弋示意他接过去,见那乞丐似乎有些吃惊,脸上到底有些开心。
只是,南弋却一直不见他自己动手束发。
“……我不会。”
南弋只觉得想深深叹一口气,有些累了。
她是在养孩子吧?
她把剑佩在腰上,对着那温辞道:“仅此一次。”
那乞丐似乎真的不会藏着心情,听到南弋要替他束发,便睁大眼睛满是吃惊,激动得愣在原地。
南弋看着他,不由得一笑。
她倒是真的挺喜欢他的这双眼睛,平时看着没有太多情绪有些冷漠,可一到这个时候,便是充满了风流惹人怜爱的意味,眼若桃花。
“你太高了,你蹲着些我才好为你束发。”
只是,南弋想着的是他背对过去蹲下来,可不是他突然面对面的蹲在她面前。
“……你转过去。”
温辞很听话,按照南弋说的做了。
南弋心里叹了口气,解开那乞丐的破布发带,将它丢在地上。不紧不慢地将头发理顺,她观察到这乞丐真的是营养不良,头发枯黄得不成样子。
她又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她有空还要替他补补营养,否则南弋看着他这般羸弱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在虐待别人。
“好了。我给你束的是最简单的一种,日后你便自己学着束发罢。”
南弋拍了拍手,示意他起身,“今日天色未晚,若是快些还能到下一个镇子,也能吃些热的饭菜。”
除了给那温辞买了鞋袜之后,南弋又为他添了一身冬装和随身的水壶。
“跟着我,日子算不上安逸,经常风吹日晒。你若是想离开,可得快点儿。”
温辞看着她,眼神坚定道:“我只跟着你。”
可南弋未曾想过,有些人是当真想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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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煜王府依旧平静,只是,君烨却难得染了风寒,这几日几乎没有出院子。
“主子,慕修然已经到了祁兰国。另外,宫里圣上那边已经知道丝价上涨的消息,今天下午市署的几个大臣都进宫议事。”
君烨轻轻咳了一声,拢了拢外衣,“知道了。”
夜枭见君烨有些不舒服,心里担心。“主子是否要属下让子霄阁的人来看看?”
“无非是个风寒而已,从前得的病比这再怎么严重,也不是都挺过来了么?”
夜枭看着君烨这几日实在消瘦的厉害,也不知该如何劝。
这病,恐怕是心病。
“主子这几日还是多多休息为好。有件事,属下还是想禀报给主子。”
“何事?”
“后院里同南弋交好的影卫,似乎有些反常。”
“反常?”
“是,他每日像发了狠一样自己独自训练,有一次差点伤了其他影卫。”
君烨冷哼一声,微微握着手掌,“他可真是……看重朋友。把他丢给夜钊,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