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煜王府的众人时时刻刻都战战兢兢。
不久前,夜枭带着人把府中里里外外所有人都给盘查了一遍,可众人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陆典翻着手里的花名册,想到最近府中的侍卫时不时出门,他叹了口气,心想着这煜王府恐怕要变天了。
夜枭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数了数日子,南弋当初是刚吃了无殇解药才走的,加上她待在子霄谷的时间,距离下次南弋服用无殇解药只有十天不到的时间。
君烨带人去了临沧,昨日刚刚回府。
可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谁都不见。
眼下,南弋失踪,而无殇解毒的日子也迫在眉睫……若是没有服用下去,恐怕南弋也活不了。
夜枭问夜钊到底什么情况,可没想到情况比他预想得还要严重。
“主子在夜六夜七被埋伏的地方扩大十几里范围找南弋的踪迹,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只不过那儿是个断崖,打斗痕迹很重,还有许多深深地箭孔。断崖之下都是白雾。”
夜枭心里觉得这事恐怕不小。
“可那岂是什么白雾?明明是有毒的瘴气。手底下的影卫费了不少时间还是没探到崖底。”
“所以,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南弋也没找到?”
“不,起码查到……埋伏的蒙面人有部分是雇佣的杀手。拿的是赚钱的杀令。”
这是夜枭没想到的,“人呢?抓了吗?”
夜钊嗤笑,“抓?主子自然是把他们都杀了。不过审问了半天,他们竟然都不知道买他们的杀令的是什么人。之后主子又在周围马不停蹄找了三日,仍旧没有消息。”
夜枭又得知,君烨将之前带走的所有影卫连同夜六夜七在内全都留在了临沧,尤其是在栾城晋城各处客栈都安插了人手。
此番夜钊不久之后又要回临沧,带上府中功夫最好的影卫下崖底探情况。
夜枭知道君烨此时的心情差得可以杀人,但是还是去了君烨的院子。
“禀主子,属下彻查府中影卫,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动静搞得这般大,如果是有内鬼,没理由对方不露马脚。
君烨嗤笑一声,一片落叶从树梢掉落,悠悠荡荡落君烨的脚下。
“你自然从府里查不出东西。”
说着,君烨转身看着夜枭,唤出来了玄风。
“把之前的话再重复一次,说说你到底都查到了什么。”
夜枭听完玄风查到的东西,不由得吃惊。
那群杀手居然还有的是张家的人!可是张家如何得知煜王府里的消息?
君烨一脚踩上地上的落叶,碎落成粉,他看着夜枭。
“只是我很好奇,回谷之事一向由你安排,路线规划你每次都会变动。为何,张家的人能够得到规划的路线?既然不是府里泄露的消息,能够做到这般,恐怕也只有你身边的人。有些习惯和思维,当你暴露于他人的时候,你自己尚且不知。”
夜枭听后有些拿不稳手里的剑,立刻跪下道:“多谢主子提点,属下知错!”
“别急着认错,你再想想这件事,到底还有哪里有蹊跷。据我所知,你手底下的人都是你亲手挑上来的,几经辗转生死才得了你的重用,如今背弃你投靠张家为的是什么?又或者,根本不是你身边的人,而是之前安插在张家里面的人……叛变了。”
君烨继续道:“与其相信前者,我倒是觉得后者更有可能。”
君烨黑白分明的眸子底下藏着太多东西,他此刻就像黑夜里的狼,伺机而动就等着猎物出现。
“夜枭,你手底下的人,自然由你去查。这件事,若真是你手底下的人做出来的,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夜枭明白!”
君烨轻笑,却让人生了寒意。
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可君烨此刻是厌烦极了这份安静。
他希望有人来打破这里常年的孤寂和安静。
太多太多的时候,他都是身不由己。
他找了这么多天,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告诉他南弋在哪里。
原本让她回子霄谷,是见她实在想去,让她回去见见药王。毕竟南弋很少有开口求他的时候。
只是没想到,他的这个决定,如今让他后悔莫及。他就应该时时刻刻看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君烨突然伸手一掌打在石桌上,抬眸满是肃杀,眼角泛红。
她若再有万一……
在盛京城北的一处客栈里,冷初上了四楼,走到一处房间门口,门口两侧有着侍卫看守。
这四楼都被包了下来,而那房间里面的人便是正主。
“冷初有事禀报。”
“进来。”
冷初推门而入,房间里所站着的人分明就是慕修然。他原本带着人还在临沧,接到慕修然的命令,便提前回到盛京等着。
“少门主,煜王府这几日的确出了事。”
“这煜王府除了被圣上赐婚,还能有什么事?”慕修然淡淡道。
冷初也不明白,“这几日煜王府进出府的侍卫不少,且极为频繁。而且,那些人似乎有意避开府外人的打探,想必有什么机密。”
慕修然嗤笑:“不管它什么机密,可打探出来南弋是否在府中?”
冷初低头:“煜王府戒备森严,属下没有打探出来。但是,当初和南弋一起离开煜王府的人的确是回来了。”
冷初在临沧跟丢了南弋以后,便留了个心眼,提前派人再去盛京,留意煜王府的动静。
果不其然,当初和南弋离开煜王府的人的确回了府,可那时候是半夜,夜色昏暗,他手底下的人无法确认南弋在不在其中。
不知为什么,慕修然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离开清元门之前,他把南弋的事情告诉了母亲。母亲见了南弋的画像,便红着眼眶对父亲说,那一定是她的女儿。
“我的女儿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天下母子连心,她那般模样,不是我的女儿又是谁!”
那日离开清元门,母亲执意要出拂露殿送他。临走之前,母亲嘱咐他一定要平安把人带回来。
父亲给了他羽麟卫一些人,随他前去盛京,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妹妹是母亲的心病,又何尝不是他的多年的遗憾。
那是他从小看着出生成长的妹妹,还那般小,便彻底失去了消息。
不论今日他要面对的是否为煜王府,他要做的事,无论如何也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