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见天空染了红霞,日落西山,远远看去倒是壮观。
容浔见南弋独自坐着,将东西放在石桌子上。
“酸枣糕,下山刚买的。”
容浔不打招呼就坐了下来,丝毫不见外。
她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爵爷不嫌辛苦么?下山这么勤快?”
“不尝尝?再过段日子,要吃也没有了。”
南弋伸手捏了一块,吃了一口。果真像容浔说的,不怎么甜,酸爽开胃。
“知道你不爱吃甜的,特意买了这个。”
南弋一愣,没想到之前同他随口提的不爱吃甜,他还记得。
两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红霞满天,都没有说话。
在此处许多天,南弋看见容浔的脸,有时候会突然觉得这真的是一场虚妄的梦。
眼前的人,模样是东寻的模样,可性格举止,带给她的感觉,却十分不同。
他是东寻,却又不是。
容浔察觉到身边的人看着自己的目光,转头对上:“怎么了?”
南弋故作轻松道:“爵爷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那他是你什么人?”
南弋看着远处的红霞,秋风瑟瑟而起。
“他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一个人。而且……我找了他很多年。”
“那你找到了吗?”
南弋嗤笑一声,微微叹了口气。
“没有。我找不到他。恐怕我这辈子,也不会再遇见他了。”
容浔放下手里的酸枣糕,右手上黑色的扳指衬得他的手越发白皙。
“人在这世上,凡事都要往前看,有时候执念太深,不见得是件好事。”
南弋听后,并未说话。
她的执念已经是两辈子的事,经历过那么多之后,哪里能随意放下。
这条自我救赎的路,谁都帮不了她。
容浔双腿交叠,笑着看她道:“整日待在山庄里,怕你闷出毛病。有个地方,你应该会喜欢。你既然无事,我便带你去玩玩如何。”
“什么地方?”
“明日你穿男装,我带你去。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符擢见容浔从南弋院子里出来,便立马迎了上去。
“爵爷。”
容浔淡淡应了一声,“说吧。”
“盛京那边,煜王府对外称煜王抱恙,闭门拒客。还有一事,盛京坊间都传叶家嫡女和煜王要喜结连理。”
“这叶家还当真是想掺和进来。得罪了张家和宁王,叶家这打算是不会收手了。”容浔淡淡道,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玄色扳指。
君烨上次被刺杀,看来是和宁王府那边脱不了干系。如今君烨不管有没有事,那盛京终究是不会安稳了。
容浔心里冷笑,想着这君烨命倒也大。回了盛京,可有他玩的。
“继续给我盯紧盛京动向。”
“是,属下立刻吩咐下去。”
第二日,容浔等在南弋院子门口,却久久不见里面的人出来。
他刚要推门,没想到里面的南弋却伸手开了门。
容浔见南弋今日的装扮,不由得一愣。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南弋低头看了看衣服,觉得很是合身。
“……无事,走吧。”
南弋今日也穿了黑色衣裳,银色锦带束发,眉眼之间不见女子柔弱,却是男子的潇洒英气,这么一装扮,倒也是个翩翩少年郎。
南弋一路上也看了看这山庄,不算大,但处处精致,布置精巧,背靠山山下是湖,倒也是个好地方。
走到了山庄门口,可南弋见门口只有一匹黑色的马之外,再无其他。
“就这?”南弋回头看了容浔一眼。
容浔挑眉:“怎么?”
“我们是两个人,一匹马怎么去?”
容浔将视线落在她的左手臂上:“免得你骑马裂了伤口,让苏蕴再费事。”
他走上前去,踩上马蹬翻身上马。
容浔看着南弋,伸出左手道:“上来吧。”说着,往马背后面移了移。
南弋没动,“你让我坐前面?”
“这马性子烈,我劝你不要坐在后面。况且,马若是跑得快了,你在后面也不安全。”
“爵爷想的倒挺周全,只不过,你觉得我会那么没用吗?”
“你若是再这么坚持,我们可就要迟了。”
南弋最终还是拗不过,借着容浔的手上了马。
容浔环过南弋身旁两侧,牵起缰绳,偷偷将南弋往自己怀里拢了拢,这才满意地一笑,驾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