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那罗州丞便等在了驿馆门口。
南弋今日仍旧是一身男装,那小仵作宋忘之见了她倒是有礼貌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昨晚,南弋要求以两块糕点的回报,从宋忘之口中套了不少的话,将此次案子要查的什么人什么事都了解了清楚。
只是她有些奇怪,这司理部怎么派了这么个年轻的仵作过来查案子。
南弋看着君烨和那罗州丞不知在说什么,抬脚上前的时候才发现夜泠站在君烨身后。而另一侧,自然站着夜枭。
南弋眯了眯眼睛,无甚所谓地站在了后面。
看来这夜泠,是有些看不惯自己啊。她明知道自己是君烨的近侍,却站了她的位置。
驿馆离府衙不远,众人纷纷上马,准备出发。
君烨翻身上马走在前面,突然又回头看了一眼南弋,微微皱眉。
南弋不明所以,只见下一瞬君烨便扯着马缰走了。
她偷偷在心里给君烨翻了一个白眼,也翻身上马,一把握住缰绳。
突然,她却看见门口还站着宋忘之。
“你不走么?”南弋低头看着他。
宋忘之眨巴眼睛,抿了下嘴:“我不会骑马。”
吼,这小仵作不会骑马啊。
南弋朝他招了招手,宋忘之走上前去。
“你不会骑马,总归……会上马吧?”南弋道。
宋忘之一愣,“你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别等着所有人都到了就你一个还在路上走。你来查案子,别耽误事。上来吧,你坐我后面。”南弋朝后面指了指。
“这男女有别,同乘一匹总归不合适。”宋忘之拒绝道。
南弋嗤的一笑:“怎么着,我今天打扮的不像个男的?你这小仵作,出门在外还那么多讲究。”
南弋也不管他,俯身拉着他的手腕一把把他带了上来。
“坐好了,本小爷可要走了。”南弋道。
到了府衙门口,南弋还是和宋忘之站在一起,随众人进了大门。
一进去,南弋只觉得这府衙有些阴冷,不禁打了个颤。
宋忘之察觉到了,对南弋说道:“府衙所用砖石都是冷青石,故而这里会比外面冷些。”
君烨坐上府衙大堂最中间的位置,罗州丞在左边,司理部另外两人都坐在了右边。
南弋和宋忘之站在靠近君烨的一侧。
说起来这还是她还是第一回见识这世界审案子是什么样子的,心里不免有些兴奋。
君烨又瞥了一眼离他远远的南弋,心下一冷。
“带沈氏和沈家小妾上堂。”君烨道。
府衙官兵立刻将三个中等年纪的妇女给带了上来。
罗州丞翻开审状簿,一旁的笔官沾墨准备下笔。
“沈氏,堂上乃是本国煜王殿下,奉旨查沈言之死一案。汝之所言皆句句真实,不可隐瞒,否则便是欺瞒圣上,或以获罪。”
“臣妇知晓。”沈氏磕头道。
南弋打量了一下堂下的沈氏,只见她衣衫泛旧,和另外两个小妾的穿着相比甚是寒酸。从宋忘之口中的话来看,沈言今年四十又三,沈氏是他的发妻,按理说最多也就四十来岁,可这沈氏却满脸皱纹,肤色蜡黄,刚刚跪着的时候,南弋看见她的手更是苍老。
看来,这沈氏在这沈家过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容易。
旁边的两个小妾就要年轻得多,衣裳打扮也都不差。毕竟这沈言是上川郡护将之一,再怎么说这俸禄也不算少。
“本官且问你,沈言死的当晚你在何处?在做什么?”
“禀告州丞大人,臣妇正在家中检查府上中馈,在库房盘查存物。”
“可有证人?”
那沈氏点了点头,道:“臣妇贴身丫鬟彩桃可以作证,另外看守库房的两个小厮也可以作证。”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沈言已死?”
“臣妇盘查完毕之后,从库房出来经过书房,骤然听到书架倒塌之声,推门而入看到我家老爷已经死了……正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是你派人报的官?”
“是,当下我立马便让小厮骑马出府报官。”
南弋听着沈氏的话,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神情动作,有几点让她觉得疑惑。
罗州丞又对那两个小妾加以盘问。
那两个小妾都说自己是同对方在一处地方一同缝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