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宁王不是魁首。”
“去年煜王也不曾来这诗会,怎么今年却来了?还得了个魁首?”
接着夫子又宣布道:“这第二名,乃是宁王殿下,第三名,乃叶县主。”
一时间众人夸赞私语之声不绝,南弋甚是觉得聒噪。
君烨第一?没看出来君烨做诗也这般好?
君睿拍着手,朗声恭贺道:“煜王文采,我等佩服。日后二弟自然会好好细读大哥诗作。大哥文采斐然,想必身边的侍女也是不俗,定能做诗一二。况且,我瞧着这丫头也是个聪明的,不如大哥就让她来试试。”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皆落在南弋这里,都没有说话等着事情如何发展。
君宓本想开口替南弋说些什么,却被君澈拦了下来。
君烨浅浅一笑:“我却不知我的侍女会如二弟口中所说,能会作诗。”
“是二弟妄言,还望大哥不要计较。”君睿迎上君烨的目光。
两人一时之间,暗生火光。
这君睿的意思,南弋到底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
这里的主仆关系,有时候荣辱与共,今日君睿便是想通过羞辱她来羞辱君烨。
只是啊,她一向不是什么好脾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南弋对着君烨说道:“王爷容奴婢说些一二。”
君烨点头表示应允,来了兴味。
她又想干什么呢?
“奴婢南意见过宁王。方才宁王说的确实不错,跟在煜王身边奴婢略会诗文。只是,奴婢斗胆,若是这诗作王爷看了觉得满意,还要给奴婢一点彩头才好。”
君睿一把开了折扇,扰动着微风道:“那本王便给你个彩头,金银玉器银两自是有的。只不过,你这诗作可要入得了本王的眼。否则,你这彩头便是个空头了。”
说到此处,君睿颇有些讥笑看着南弋,眼底藏着不屑。
一旁的侍女有眼力见的捧了笔墨纸砚来,只是要搬凳子和桌子怕是有些时间。
君烨起身道:“不用搬,你便坐在我这处写。”
南弋一愣,抬头看着君烨,她没想到君烨会如此说。
“谢过王爷。”
南弋提笔,思考些许。虽说她不大爱诗文,可她上一世还是背过看过的。没有五百首也有四百九十九首。
至于她怎么背过看过的,是因为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太过无聊才挨个把那些诗作都背了下来,主要还是没人看罢了。
她还记得那书叫《唐诗宋词》,还有儿童翻译。
洋洋洒洒写了不少,大概是许久未提笔写字,这字倒是有些丑。
君烨静静现在她身后,看着磅礴大气的诗作从她笔下出现,心中不由得震惊。
只是看了这开头几句,便觉得这诗作不凡。
但是,她为何有如此才思?
君烨看着南弋颇有些瘦削的身姿,一时间有些疑惑。
这个人,他从来都看不透。
南弋一式两份,待到结束,一旁的侍女拿走了一份送到那几位夫子处。
她拿着剩下的一份,走到宁王面前道:“奴婢文采鄙陋,不及我家主人一二,还请宁王请过目。”
君睿拿过南弋写的诗,读完后诧异不已,拿着纸张的手指不禁收紧。
突然,那台上的夫子拍手叫好:“好诗!当真是好诗!”
“老夫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磅礴大气,豪放不羁,情感炽热的诗作!”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开头一句,已经是非凡之作了!”
夫子话落,顿时周围开始私语。
“这真是一个婢女写的诗?”
“如此大气磅礴,真难以想象是出自女子之手!”
李太白的诗,千古之作,倒是无人能比的。
南弋心里想着,今日只是借诗,毕竟要说多有文化,她知道自己还算不上。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今日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时间,周围安静得诡异。
贵族子弟的诗作,无非风花雪月,儿女情长,忧思缠绵,能够写出豪放不羁的,却是无人能够。
许久,众人才像是回过神来。
“好诗!”
“好一个但愿长醉不复醒!”
“如此诗作,真是让我等佩服不已!”
……
君烨皱眉,此刻他觉得身边的南弋像是一个谜,他尚未破解谜底,却也慢慢变得不喜别人看到她的存在。
……他不喜欢。
南弋一笑,颇为恭顺:“不知宁王对我的诗作还满意否?”
君睿嗤笑一声道:“如此磅礴大气的诗作,本王倒是怀疑真的出自你手?”
南弋微微笑着,不紧不慢:“宁王怀疑,可得有证据。若是这世上真有人与我有同样的诗作,我倒不介意再写一首。”
君睿立马冷了脸色,没有说话。
“宁王可要记得奴婢的彩头。”
“彩头本王还是给的起的。银两玉器,明日便会送到煜王府。”说完,起身带着身后的小厮径自离开了。
南弋回到君烨身后,倒是冷不丁听到他说道:“君不见。呵,你藏得倒是深。”
那几位老夫子走了过来,对着煜王恭敬行礼:“不知煜王可否让老夫等与这位姑娘说些话。”
君烨没有开口,倒是南弋说道:“夫子但说无妨。”
那夫子摸了摸发白的胡子,笑道:“敢问姑娘,诗文之学问师从何人?”
南弋拱手行礼,“家师不问世事多年,还望夫子见谅。”
都是她抄的,哪来的老师。
那夫子摇摇头叹息,“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叨扰煜王了。若是日后有机会,老夫还要与你这小丫头交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