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进门,小黑闻声便撒开腿跑了过来。
看见它兴高采烈的模样,尾巴一甩一甩的,眼睛泛着波光,南弋不由得一笑。
她摸着小黑毛茸茸的脑袋,“你饿不饿,自己待着不无聊么?”
小黑蹭着南弋的手心,颇为享受,喵地叫了几声。
“我去换身衣裳,再拿些吃食给你。”南弋挠了挠它的脖子,起身离开。
南弋简单把自己胳膊上的剑伤给包扎了一下,换下了一身带着血腥味的衣裳。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面容带着几分稚嫩,眼神却又肃杀冷漠。
这张脸,倒是越来越像前世的她了。
洗漱干净,南弋又把那君烨的剑给仔细擦了干净,这才带着剑去了君烨的院子。
刚要抬脚进院门,便看见夜枭走了出来。
夜枭看向她手中的剑,眉头一皱。
“这剑怎么在你这里?”夜枭沉声道。
这剑是主子常用的其中一把剑,常人碰不得,珍贵无比,怎么会在她手上?
“主子让我用此剑杀敌,正要归还。”
又不是她愿意拿着的,切。
夜枭一听,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主子在里面,你进去吧。”
说完,便抬脚快速离开。
南弋看了看手中的剑,大概也有些猜测。
方才夜枭说的话,说明他认识此剑。至于他为何有那么大反应,那只有一种可能,这剑主大概会是君烨的。
此剑剑轻如鸿,锋利无比,且做工精良,剑身剑鞘的取材肉眼可见不俗。习武之人用着这剑,可谓是如龙添翼。
进了寝屋内,南弋便看见君烨一手撑着头,正在闭眼假寐。
她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站在君烨不远处,也没有出声打扰。
南弋的视线扫过君烨的脸庞,描摹着他的五官。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都长的俊朗非常,看着让人赏心悦目,有着女子的清秀美丽,是个名副其实的美男子。
他是她见过的模样最好看的人。
上一世,她见到的都是他冷漠如冰的眼神,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似乎时刻都在算计。只是,这一世他眉眼间多了些风流的意味。
只不过,活了两辈子,她最不想见的就是这张脸。
“你看够了么?”
一声慵懒的声音蓦地拉回了南弋的思绪,她这才发现君烨抬眼淡淡看着自己。
“王爷,您的剑我已经擦拭干净。”南弋立马收了视线,把剑抬手呈上,掩饰自己偷看被抓包的窘状。
君烨理了理衣袖,“既然给了你,我便不会再用它。”
“此剑名轻鸿,乃是由深海赤火银铁锻造,剑身轻盈,倒也适合女子。”
南弋见君烨要把剑送给自己,总觉得这便宜不占白不占,更何况这剑的确是一把宝剑。
“谢过王爷。”南弋很不客气地说道。
君烨意味深长地看着南弋,收回视线的那一刻,才出口道:“你配得上它。”
宁王府。
一侍卫匆匆穿过长廊,飞奔似地跑向了一处院子。
“王爷,我们中埋伏了。去往圣医谷一行人无一存活,东西被盗!”
君睿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怒道:“什么?”
“来人下手狠辣,武功高强,都是一招毙命!”那侍卫想起之前看到满地的尸体,那些睁着眼睛垂死挣扎的惨状,让他微微颤抖。
“都是一群废物!”君睿看着忍声道,“给我查,到底是什么人敢动我的东西。”
“是!”
侍卫迅速退下,那君睿终于忍不住伸手摔碎了桌子上的茶盏,面色微微狰狞。
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背后有一双手在暗地里操纵着这一切,把整个盛京都纳入算计范围之内。
他眼中闪过寒光,敢算计他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
燕无归被派出去做事,南弋在这王府里也没有认识的人,每日里除了在君烨住处伺候之外,只待在自己房屋后面练剑和步法。
轻鸿的确是一把宝剑,配合着剑法,南弋都觉得威力多了三分。
小黑懒洋洋趴在一旁,时不时喵地一声,像是给南弋打气加油。
半个时辰之后,南弋收了剑,喝了几口温水,轻松爬上了墙角的树上,倚着树枝休息了起来。
今日君烨出府有事,没有带上她,她也难得有个清闲的时候。
小黑在树下抬头看着树上的人,喵喵的叫。
南弋低头笑道:“猫儿哪有不会爬树的,小黑你要自己爬上来。”
似乎是听懂了南弋的话,小黑爪子一抬,灵活轻快的便上了树,在南弋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乖乖的趴着,尾巴来回晃悠。
南弋闭上眼睛休息,把手垫在脑袋后面,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衣角,琉璃色日光如繁星似的洒在她的身上。
再过几天,便是立夏,转眼之间一个春季已经过去。
她平日里留意着煜王府的格局布置,似乎除了君烨住的院子之外,其他的地方侍卫侍女基本上没有多少。只不过,那些个暗中藏身的影卫却是不少。
她没有无殇花的线索。
君烨是个仔细且疑心重的人,但凡有不正常的举动都会被他察觉出来。
再者,他身边的夜枭夜决以及子霄阁的人都不是简单的。除了子霄阁之外,恐怕他还暗中藏了不少势力,安插了不少人。
小黑靠近南弋,舔了舔她的下巴,弄得南弋有些痒痒。
“小黑,别闹。”南弋睁开眼睛,微微笑着挠着它软软的脖子。
君烨从外面回来,回到府里经过一处院子便听到女子银铃般笑声。
他闻声循着看过去,看见不远处的树上藏着一个人。
是她。
夜枭见主子停了下来,也循着方向看了过去,不由得一愣。
若是以往主子回府,都是进的正门。今日主子却是从后门进,回院子也近一些。
谁知道经过这侍女下人住的地方,便看到这主子近侍这般……这般毫无顾忌地爬在了树上。
况且,那侍女怀里似乎还抱着一只猫。
他倒是担心主子会不会一怒之下……
君烨看着那树上笑得那般开心灿烂的人,她宠溺地摸着怀里的猫,躲在树荫里却又沐浴在阳光下,活泼灵动。
在他面前,她可从来没有这般笑过。
不知为什么,忽然间君烨倒是有些羡慕。
“主子,是否要属下去……”让这主子的侍女注意一下言行举止。
“不必。”君烨知道夜枭想要说些什么,出声打断。
君烨收回视线,大步离开。
这煜王府常年冷清得像个冰窖,多一点鲜亮点的颜色,倒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只是,可别让他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