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出了书房,就在要运起轻功上房顶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发现了。
“谁!”那人一身武夫打扮,是谭江院子里的侍卫。
阿落心中觉得不妙,立马飞上房顶快速离开。
那人见状立马追了上去,沈景遥抬剑与他在房顶上厮杀着。
“还真当谭府是你们这些宵小之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阿落回头只见沈景遥与那人在对战,立刻也加入到了打斗中。
此刻,谭府一些家丁已经被惊醒,几处院子里已经亮了烛火和火把。
二对一,终究是落了下风,却也把两人给缠住脱不开身。
沈景遥早就知道那人使的是缓兵之计,若是再耽误下去,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那人终究是不敌,生生受了几剑,手中的武器也被夺走了,他虚张声势了一招,跳下屋顶,立刻躲了起来。
“走!”沈景遥对着阿落说道。
下一瞬,两人转身的那一刹那,一颗暗器划过黑夜对着阿落后背死死扎了进去。
“唔!”阿落闷哼了一声,紧紧咬着牙关。
沈景遥心中一怒,扶着阿落,利落地把那暗器给拔了出来,对着那还未躲藏好的那人用力射了过去。
那人似乎还未察觉到,就被自己的暗器给伤了脖子,顿时没了声息。
阿落强撑着,鲜血湿透了后背一大片,嘴唇苍白。
她越发觉得没了力气,可心中还是有些庆幸,这暗器还好没有毒。若是有毒,她此刻可能已经没命了,哪里还能撑到现在。
“还能走么?”
阿落看着沈景遥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力气她还是有的,只不过这后背的血还是得要想办法止住才行。
两人到了藏包袱的地方,将身上的衣服换了。
沈景遥见她气息越发虚弱,上前把她背了起来。
“你!”阿落没想到沈景遥会把她背起来,不禁恼怒。
“闭嘴。时间不多了,若是你想多流些血,你大可以乱动。”
阿落一听,老老实实伏在他背上,没有说话。
平旦时分,天还未亮,城南渡口已经聚集满了乌篷船,稀稀拉拉的人登上了船下了河。
阿落一路上努力保持清醒,身上披着沈景遥深色的衣衫,看不出后背的血迹。
找到约好的船家,沈景遥背着她上了船。
把阿落放下以后,沈景遥对着那船家说道:“去隔壁的早宜县,麻烦船家快些,会多加银钱。”
“好嘞!您进棚里坐好。”
阿落靠着船棚歇息,抬眼看了看对面的沈景遥。
后背的伤,她一路上也自己估量了一些。
伤口算不得长,可是深,流血多,她与旁人有些不同,天生流血就不容易止住,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不妙。
南弋走之前给了她一些解毒的丹药还有止血的药剂,现在就藏在她的包袱里。不过,她却从来没有打算把这些都暴露在沈景遥的面前。
又过了一会儿,阿落终于有些撑不住,感觉到后背已经湿透了。
阿落直了直身体,虚弱地对沈景遥道:“麻烦你一件事。”
沈景遥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的包袱里……有一个白色瓷瓶。能不能帮我拿出来。”
沈景遥俯下身,从她的包袱里找出那两个白色的瓷瓶。
“哪个?”他淡淡道。
“哪一个都可以。”阿落回道。
沈景遥看着她:“这里是止血的药?”
阿落没有回答他的话,此刻,她只是在想,怎么把这药剂给上后背在伤口处。
“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沈景遥把玩着手里洁白的瓷瓶,抬头看着她。
说完,他拿出匕首,在衣衫上割下一条布来。
阿落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只见沈景遥抬手将那布蒙在自己眼上。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若是信我,我不看你,替你上药。当然,你如果不愿意,那也只能等到几个时辰以后到了下一地方,找个女医师给你上药。只是,你到时候是何情形,与我无关。”
阿落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道:“……多谢。”
阿落忍者痛,将衣衫褪下,露出后背来。
“……好了。”她转了个身,对着沈景遥道。
此刻除了木桨划水的声音,阿落只听见自己胸膛内剧烈跳动的声音。
扑通,扑通……
她既担心沈景遥察觉到这药特殊之处,又为此刻尴尬的境地而羞涩。
在一外男面前褪下衣衫,即便是对方看不见,在她心里也是不能接受的。
若不是危及性命,她万万也不会如此。
冰凉的药粉洒落在她的伤口处,不禁生出丝丝疼痛酥麻,慢慢地,她又感觉到伤口处泛着灼热感。
“够了。”阿落道,立马拢了拢衣衫。
沈景遥把手中的瓷瓶塞好,没有立刻拿下眼上的布条,倒是自己在一旁靠着竹棚歇息起来。
“今日之事……多谢。”
沈景遥微微勾了下嘴角,没有说话,微微靠在雨蓬上。
过了一会儿,他倒是对那外面的船家道:“船家,不去早宜县了,还按着我昨日同您说的,继续走罢。”
“好嘞!”
阿落见他仍旧没有摘下蒙着眼睛的布条,拿出一颗补气血的丹药吞了下去,放心大胆打量起对方来。
她有些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
沈景遥,如此好听诗意的名字,想来他的父母大概也是读过不少书,也是极为疼爱他的。
只是,他杀起人来,却是丝毫不手软,滴血不见。
其实,她也曾偷偷观察过他,他的实力在暗夜阁里的确是出众的,夜煞大人也似乎也很看中他。
南弋曾对她说过,不要轻易招惹此人。
只是如今看来,此人也不是那般,冷漠无情只知杀人的人。
无论是那两串糖葫芦,还是蒙着眼睛替她上药,她觉得这个人也不是那般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