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没有说话,眼神飘向了别处。
南弋摸了摸下巴,没想到这小屁孩还挺机灵,套不出话来。
这情形是准备把她当做长期饭票,这蹭丹药也蹭得理所当然呐。
不过,这孩子到底和师父是什么关系?
“你这么晚离开清风堂,你不怕药王他老人家生气吗?”南弋看着福安,故意试探。
谁想福安脱口就道:“那白胡子老头整天就知道吃喝睡和炼丹,哪有空管我?”
南弋挑了挑眉,心想着还不是露馅儿了。
他果真是住在清风堂。
可是他和师父是换什么关系?
听他语气里颇有些哀怨,倒像是师父的作风――整天只知道吃喝睡和炼丹。
她这炼丹之术五分靠自学,三分摸索,剩下的两分还等着药王给她填坑呢。
“姐姐……你就是那老头新收的徒弟吧?”福安悄悄问道。
“怎么?我不像吗?”
福安耸耸肩膀:“我在清风堂无趣的很,才会偷偷跑出来偷吃点药草。那老头子有时候给的丹药太难吃了些,不过,姐姐的丹药比那老头子的好吃太多!所以,姐姐一定是个炼丹师!”
南弋听着他噼里啪啦的讲着,倒是觉得有些有趣:“你嘴巴再怎么甜,今日只有这一颗丹药。”
“那……明日还有吗?”福安一脸乞求。
“看心情。”
“……”
此后雷打不动,南弋回自己院子之前必定会在门外看见一个正大光明等着吃的身影。
吃了也就罢了,福安还不忘评价一下味道。
“今天这个太苦了。”
“哇好酸!还是昨天的好吃一点。”
“没啥味道,将就吃吧……”
“……”
这一日回来,南弋又在门口见到了等着她的福安。
只是,她今日没有炼丹,去了药房待了一天,自然也就没有带丹药回来。
南弋看着福安眨巴眨巴看着自己的大眼睛,幽幽叹了一口气。
投喂孩子果真不是那么容易。
“我今日没有带丹药回来,但是住处存了丹药,你若想吃,就随我进来。”
福安瞄了一眼院门,脑袋瓜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弋见他防备心还挺重,倒也没说什么。
她刚要抬脚,便听见福安说道:“我……我随你进去。”
南弋朝他笑了笑,心想着到底是个孩子。
进了院子,南弋便看见月盈和竹染两人候着。
“奴参见姑娘。”
南弋看着两人,淡淡应了一声。
随后对着身边的福安问道:“要不要吃点别的东西?”
福安思考了一下,“桂花糕,糖藕酥。”
南弋看了他一眼:“你还挺会吃。不过糖藕酥太甜了,小孩子晚上不能吃太甜。桂花糕不易消化,不能多食。”
“桂花糕两块,一杯热牛乳。”南弋吩咐月盈下去准备。
进了屋子,福安到处打量了起来。
他这还是第一次到女子的寝屋里来呢,隐隐有些激动。
青白色为主,屋子里大部分都是些竹子做的器具,甚是素静,没有熏香,反而有些花香还有药香。
南弋指了指凳子让他坐下来,自己倒了杯热茶。
月盈的确是个仔细的姑娘,每次都记着她回来的时间,备好热茶和热水。
不一会儿,月盈便把吃食送了进来。附赠的,还有一碟子葡萄。
“先吃点东西。”南弋对着福安说道。
福安看了看桂花糕,自己拿起来静静吃着。
南弋看着他今日一副乖巧的模样,倒是罕见。
“每吃一口多嚼一会儿,吞得太快对肠胃不好。”说着,南弋起身走到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在那里面取出两颗丹药。
“这丹药药性平和,隔一盏茶才能服用第二颗。”
福安皱着眉看向南弋,没有接过去。
“你怎么给我两个了?”他总觉得不太正常。
南弋挑了挑眉,坐在他面前的凳子上。
“今日我心情好,给你两颗,怎么,还嫌少?那我只能给你一颗……”
还未说完,福安便把南弋手里的丹药抢了过来。
“不少不少,够够够!”
南弋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感觉到身上的疲倦少了几分,不觉笑出了声。
“你几岁了?”南弋问道。
“七岁罢。”福安嘟囔回答。
“你住清风堂?”
“药王老头儿对面的那间屋子。”
南弋看了他一眼,“你是师父什么人?”
难不成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孙子外孙?
福安喝了一口牛乳,还留了些沫子在嘴唇上。
“是老头在外面把我给捡了回来。”
“……这样啊。”南弋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姐姐,你这儿的牛乳很好喝,我以后还能再来喝吗?”
南弋看了他有些干瘦的脸,心里一软。
“每日一杯,再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