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和鹤惊寒刚进清风堂便看见药王他老人家在侧间吃着早饭,手里拿着个肉包子啃得可欢。
“你俩吃饭了没?要不要也来吃点?”药王兴冲冲对着两人招手道。
“惊寒已用完早膳。”
“徒儿也用完了早膳。”
说起来,她早上吃得还挺多。
南弋想着在谷里训练时候过的是寒酸苦日子,天天吃着冷饭菜还吃不饱,没办法,运动量大嘛。
这终于到了一个能吃得饱穿得暖的地方,哪里会亏待自己的肚子,这不,早上吃了两碗碗粥三个鸡蛋四个包子半碟子点心。
……八分饱,刚刚好。
药王招呼着两人坐下,手里还没放下那肉包子。
“徒儿昨晚睡得可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么?”
南弋摇了摇头,回道:“徒儿睡得很好,师兄安排得很细心。”
和在谷里训练和生活的日子相比,已经好太多太多。
鹤惊寒开口道:“方才,我已经带着师妹去看过几处药房与丹房,青玉药鼎也已经交给师妹了。”
药王点点头,“想必你师兄也已经告诉你那青玉鼎独特之处。你有炼丹之才,为师将青玉药鼎送与你,就是期望你能在炼药制丹上有所作为。如今这天下能懂丹炼丹之人不多,怀才过人有好有坏,为师既希望你一鸣惊人,又希望你能知进退,明哲保身。”
“南弋明白。只是,徒儿还有一事,想请师父同意。”
“何事?”
“徒儿想继续在谷里同影卫一起训练。炼丹之事徒儿自然不会懈怠一分一毫,只是徒儿想每隔一段时间回谷里训练。还请师父批准。”
药王听后沉声道:“你可知这决定意味着什么?如果你只做我药王的徒弟,自然不用与影卫一样探秘杀人。”
“师父,南弋只是想多会点东西,在今后能多一点保命的筹码。”
药王听后久久不言语。
一旁的鹤惊寒开口道:“师父,我倒是觉得师妹说的没错。丹师受太多人觊觎,师妹能有些武功傍身,倒是能安全些。”
“你当真想好了?这条路,生死相伴,谁都不知道你以后面临的是何境地。”
“南弋明白,还望师父成全。”
药王叹了一声,“也罢,只要你日后不后悔才好。”
南弋笑着起身对药王拜了一拜,“谢师父。”
于是,接下来几日南弋也没有急着回谷,只是整日待在药房和丹房里,白日药王开始从基础教授她如何识药炼丹,一点点从头学起,晚间她便研究着那两本药经与毒经。
没曾想,她这一待,便是半个多月。
她就像是一块疯狂吸水的海绵,不断吸收着关于炼丹的知识。
五处药房上千种上万种药材,上千种丹方丹药,南弋一一比对仔细研究记忆。
至于药房丹药房里没有的,她也只能去蹭药王的书房,学习着药性药理。
于是乎,半个多月的时间,南弋记下了所有药房里的各项药材外形和药理,除此之外还去了药田实地考察。
这自然还是她的师兄鹤惊寒带着去的。
这些天南弋也多多少少摸清了药王的脾性,她那师父就像个老顽童,通常睡得日上三竿才起,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炼丹。
南弋看着那青玉药鼎,还真想见见师父的这位炼器大师,是如何能将极炎极寒之地的东西炼制成一件了不得的药鼎。
极炎极寒的东西本是相生相克,却不想能将药材的药性发挥至最大。
这日,南弋打算实践一回,她对这青玉药鼎心里还真没有几分底气。
按着丹方上的步骤一步一步精确手里的药材和火候,想着如果还像考核那日炸炉子也没多大关系。
反正,她向谷尘那里要了好几份药材。
一次不行,多来几次。
许久之后,南弋还是没有听见炸炉的声音,倒是有些暗喜。又过了许久,她有些坐不住了。
确定一旁计时间的沙漏没有问题,可是为什么已经过去规定时间一刻多时候了,这丹药还未好?
难道是她火候太小了?药材加多了?
可是这火候和药量都是药王前几日亲自教她辨认的,炼丹时她再三确认,分毫未差。
可是为什么这丹药还未炼制好?
半个时辰之后。
南弋见时间已经快到了,而那药鼎仍旧没有药香流出,顿时觉得不妙。
她熄了火,待到药鼎冷却了几分,才将它打开。
里面都是黑乎乎的药灰了。
南弋将那些灰烬取出,用手捏了捏,满是疑惑。
按理说,她方才的炼药步骤每个环节都把控得很好,连火候也再三确认过。
可是为什么,这次炼丹会失败?而且,没有爆炉的现象。
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下来,月盈站在院子门口,有些焦急地等着。
“姑娘还未回来么?”竹染刚忙完手里的活计,走到月盈身边道。
“还未。以姑娘以往的习惯,恐怕还要再等些时候才会回来。”
“姑娘不喜他人去迎她,你且准备好晚膳,等着姑娘回来用。”竹染道。
月盈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这么些天,月盈也是佩服这位药王的新徒弟。
每日卯时起身,练半个多时辰剑法,调息打坐,接着沐浴用膳,打声招呼便去了药房和丹房。中午是她给姑娘送膳,到了晚上天黑了也不见得回来。
说起来,这为姑娘年纪不大,模样出众,脾气虽然冷淡些,可也是好服侍的。
饭菜不挑食,也从未为难过他们。
南弋见屋子里的蜡烛已经燃烧到底,这才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轻轻舒了口气。
她轻轻一笑,整日的疲惫倒是稍微去了些。
终于让她摸出了这青玉药鼎炼丹的关键所在了。
南弋将丹房整理好之后,落了锁便转身离开。
走到药房附近,她刚要拐弯走进竹林小道,却发现了一个半大的孩子,正翘着屁股扒拉门缝。
天黑了不少,南弋远远的也看不太清楚,心下猜测,这大概是这药房的药童。
只是为何他扒拉门缝?
刚想查探清楚,突然那孩子转身小跑又离开了。
回去之后,南弋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第二日,她起得一如既往地早,练习了半个多时辰的剑法,微微喘着气,接过一旁月盈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汗。
“姑娘今日先用膳还是先沐浴?”月盈道。
“先用膳吧。”她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