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笑的开心,小毛头忽然进来禀报:“大人,度支使王影,带着一个不认识的人要来拜见大人。”
“哦?王大人?”
楚辞有些疑惑,王影怎么会来找他?
两人完全不挨着啊。
这个王影是度支使,换门管理财政收支的官员。
户部、度支、金部、仓部都归他管,但是,管得也不细。
说白了,户部是税务局的部门,度支使是金融部门的,互不挨着。
楚辞和他就更不挨着了。
忽然之间,王影上门来找他,还真是让他挺好奇的。
楚辞看向了常玉敏,常玉敏微笑道:“我和王大人倒是也经常有往来,且我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这他也是知道的,所以,我不必避讳,尽管让他来吧。”
“是。”
常玉敏不在意,那他就更不在意了,直接让小毛头把人给领进了书房。
不一会儿,王影就带着人走进了书房。
楚辞跟王影就不熟悉,见到他带来的人,就更陌生了,那是连见也不曾见过的,心中不由更加疑惑,这两人突然来找他,是干什么?
“哎呦,常大人也在?楚大人,好久不见。”
王影见到楚辞,倒是很客气,立即作揖。
楚辞还了个礼。
常玉敏笑着打量了眼王影带来的人:“这人看着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王影立即接话道:“老钱,还不快见过常大人,楚大人。”
这人长得尖眉鼠目的,模样看着实在不像是个好人。
一张嘴,声音也像个太监:“见过常大人,楚大人。”
王影接着道:“给两位大人介绍一下,这位是二十三年的常台大人钱文渊,他还有个兄弟,在大理寺当值,楚大人应该是见过的。”
楚辞想了想,没什么印象,心里还在纳闷儿,为何要介绍这个人给他认识。
尤其还是王影来介绍。
“两位大人,这位钱大人他最近得罪了陛下,受到了陛下的处分,微臣因为认识这位钱大人,他的人品绝对没有问题。”
“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被埋没,这才想到来找楚大人,请楚大人看在平日的交情上,到陛下跟前去美言几句,留下他一条性命。”
“楚大人,陛下谁的都不听,但愿意听听您的想法,您帮忙说一说,不碍您什么事,还能救下一个忠臣,您看如何?”
楚辞听懵了,他皱着眉思索片刻还是没想明白。
“你是说,这人得罪了陛下?被处分了?他怎么得罪陛下的?”
竟然能够直接得罪白明哲,这可真是够厉害的。
要知道他平时也是有些不够谨言慎行,但也没得罪白明哲,可以说,白明哲还是比较宽宏大量,没那么喜欢找人麻烦。
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人能够直接得罪白明哲?
这时候,常玉敏忽然想起来道:“你是不是跟孙继海谋逆案有关的那个钱文渊?”
“这些年里,能够称得上谋逆案的,只有孙继海那个案子,这个案子牵连甚广,孙继海一家,就被株连九族。”
“此外,还有平时与孙继海来往密切的人,也受到了珠帘,我记得就有一个叫钱文渊的,给孙继海谢过很多歌功颂德的诗句,是你吗?”
钱文渊一愣,没想到常玉敏竟然知道他,连忙跪下道:“是、是我!常大人,我只是写了几首酸诗,并没有要谋逆的意思啊,还请常大人明察!”
常玉敏道:“你的诗可不简单,问鼎山河春常在,海阔天空继长空,是不是你写的?”
“我记得你还说过,孙继海功劳甚伟,只是做个太保太委屈了,只是占有兵权太委屈了,这国事家事天下事,孙继海都应该多多益善,是也不是?”
钱文渊听到这话,人都傻了。
这、这些常玉敏是怎么知道的?
楚辞佩服不已,这么细致的小事,常玉敏竟然都记得这么清楚,他的脑子是什么做的?
常玉敏淡淡道:“孙继海谋反的时候,陛下大为震惊,也大为伤心,当时,很多人都向陛下检举了可能伙同孙继海一起谋反的人,其中一份奏章里,就详细写明了钱文渊的罪行。”
“当然了,这些检举的奏章,也有一些是有人故意党同伐异,趁机陷害自己的对头。”
“可是你钱文渊,并不冤枉吧?”
钱文渊浑身发冷,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眼见形势不好,王影适时插嘴微笑道:“常大人,钱大人这事儿呢,本来是不归我管的,不过我听说孙继海这个案子,给钱大人定的罪行是‘同伙’,但我觉得对于钱大人,这个罪行有些不合适啊。”
“钱大人确实曾给孙继海写过几首酸诗,说过几句拍马屁的话,可那是因为钱大人在孙继海的手下做事,他想要坐稳自己的位置,势必要讨好孙继海。”
“如果这也能拿来当罪证,那满朝文武,又有几个清白的呢?”
楚辞听到王影的话,也颇觉有道理。
当初孙继海还是太保的时候,权倾天下,就算是面对着白明哲,都一点不当回事,非常蛮横嚣张。
这种情况下,会有人故意巴结他,说些违心的话,倒也不奇怪,而且,这就算“同伙”的话,罪行确实有点太重了。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常玉敏就打断了他的话茬。
“罪,是陛下定的,王大人觉得不妥,应该直接带钱文渊去陛下跟前伸冤,跑到楚大人这里来说,又能说清楚什么呢?”
“楚大人的确是揭发并且处理孙继海谋逆案的重要功臣,但是,所有的善后,他都没有参与,所以关于钱文渊的这些事情,他也并不清楚。”
“而且当初陛下说的很明白,谋逆一案不是小事,所有从犯者,必须要从重处置,该坐牢的,全部斩首,该斩首的,直接抄家,该抄家的,直接满门抄斩。”
“钱文渊的诗,不仅仅是酸诗那么简单,他是直接越过陛下,甚至怂恿孙继海越过陛下……钱文渊,歌功颂德拍马屁的方式有很多种,你,恰恰选择了最该死的那一种!”
听到这话,钱文渊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人,冤枉啊,小的真没有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