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微笑道:“孙太保难道不知道,陛下在京城,已经在筹谋如何夺你的兵权,然后,诛你九族了吗?”
本来孙继海刚刚醒来,还有些迷糊。
听到这话,他立即全然清醒了过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这次来幽州,是奉了陛下之命,平定番邦之乱的,而且我从未做错过任何事,陛下为什么突然要杀我?”
他狠狠瞪向这两个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点报上名来,不然我立刻派人进来抓你们砍下你们的脑袋!”
那两人闻言哈哈大笑:“孙太保,你若是不信我二人的话,早就喊人了,又何须等到现在?”
此话一出,孙继海立即愣住了。
他心里最隐秘的,从来不曾告诉过任何人的担心,总算是被人给挖了出来。
那两人看着孙继海,露出狞笑:“我们是谁不重要,但,我们说的话,句句属实!陛下早就看你不顺眼,若不是你已经到了幽州,和军队汇合,恐怕,你的项上人头已经不保了。”
“住嘴!”
犹豫片刻之后,孙继海还是挣扎走下榻来,目露凶光。
“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番邦来的奸细,你们想挑拨我和陛下之间的关系,来一个离间计?哼,我孙继海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若是会相信你们的话,我这些年的饭就白吃了!”
这两人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但是,面对着苏继海的挣扎,仍然是面带微笑,满脸自信。
“孙太保不信吗?那孙太保不妨仔细想想,陛下明知道楚辞和孙太保你不和,为什么非要派楚辞过来?”
“陛下若是信任你,为何不把军饷和粮草直接交给孙太保你来负责?”
孙继海厉声喝道:“少来这一套!从古至今,所有的大将军军中都会有监军,我再忠心,这个程序也不能少,你们拿这种话来挑拨离间,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是吗?那孙太保看看这是什么。”
两人说着,忽然把几份奏章放到了桌上。
孙继海眉头一皱,毫不犹豫打开来一看,入目的字迹,直击他的心灵。
这是白明哲的字迹!
他的字,介于好字和武夫的字之间,狂卷之中带着几分秀气,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模仿得来的。
这的的确确是白明哲亲自批写的奏章。
他不奇怪这两个人能拿到白明哲的奏章,毕竟,他们两个甚至能神不知鬼不觉潜伏进入自己的帐篷。
他奇怪的是,奏章里面的内容,竟然是整理他的罪行。
而白明哲的批复,竟然是:“这些事先不着急处理,眼下要紧的还是先想办法把兵权收回来,兵权没收回之前,其他一切按兵不动。”
这批复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陛下想要收回他的兵权?
还想要处置他其他的罪行?
为什么……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拿到这些,来人,你给我出去,快来人!”
话音刚落,他的副将汪顺走了进来。
“是你!”
孙继海不可置信:“你勾结番邦?”
汪顺淡淡道:“将军,他们不是番邦之人,他们是汉人,是月神教的人。”
月神教!
这个教派,孙继海当然也知道,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手下,竟然和他们有所勾结。
他无法理解:“朝廷待你不薄,我也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我!”
汪顺闻言,却是立即跪了下去:“大将军,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您,包括现在!我请他们来,是因为陛下确实想要对付您,大将军,陛下要杀您,我要保您,但是我没有保护您的能力,只有请他们来了。”
“混账!”
孙继海咬牙切齿。
“陛下待我如兄弟,就算我真的做错了事情,陛下也不会置我于死地,你懂不懂!”
“呵呵……”
哪知道听到这话,那两人不屑的笑了:“孙太保未免也太自信了些?是谁告诉你,陛下不会杀你的?别说大将军并不是陛下的亲兄弟,就算是亲兄弟又如何?”
“隆王和秦王也只能落得一个软幽禁的结果,孙太保姓孙,和陛下毫无血缘关系,你觉得,陛下会为了你大费周章,用看管你的方式,来拔除你这颗钉子吗?”
孙继海整个人浑身一抖,目光呆滞,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为什么……”
他只是不断问这三个字,是因为他真的无法理解。
他就算贪墨了一些钱财,就算是做了一些错事,可是,他的功劳更大!
难道,功不可以抵过吗?
更何况他这些年兢兢业业,一直在辅佐白明哲,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更是对他忠心耿耿,不管番邦之人挑拨他多少次,他都没有上当。
就这,白明哲还不满意?
他不懂!
他是真的不懂!
那两人叹息一声道:“孙太保,你到了现在还不明白吗?那我告诉你,你一共犯了陛下的三个大忌!”
“三个大忌?哪三个大忌?”
“第一,你功高盖主!自从陛下上位,你就坐上了太保之位,对付番邦的这些年,你建功无数,甚至,隐然有超过了陛下的意思,让陛下的御驾亲征都黯然无光,这,便是大忌之一。”
“第二,你立了功劳,却不知道谦逊,反而到处吹嘘,让将士们都觉得你武功盖世,不把陛下放在眼里,甚至还做出让你的手下在陛
“第三,你身为一个武将,却时时刻刻培养自己的文臣亲信,甚至于干涉多次干涉民政,让各地的官员唯你马首是瞻,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允许自己手下的武将有如此的威信。”
“这三大忌,便是一个昏君来都无法容忍,何况是现在处处想为白赢扫清障碍的白明哲呢?”
“孙太保,你可明白?”
此话一出,整个营帐之中,立即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孙继海,是彻底怕了。
他抬手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用力咽了口口水,过了良久才勉强开口道:“就算是我做的不对,可、可陛下为何突然就要收我的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