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
这可不是小伤啊。
不光是楚辞他们,就连香香本人都愣住了。
她知道自己伤得很重,但她不敢说出来。
一来受到这么严重的内伤,代表她和高手交手过,她不知道如何解释。
二来她怕宫里头已经在找“明月”了,万一说出来传出去,她被抓倒也算了,万一连累到了楚辞该怎么办?
可没想到,她最终还是没能遮掩住。
“康兄,她这伤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康南天道:“若是你我共同用内力帮她疗伤,可缓解她的伤势,但她五脏六腑的伤,却不能痊愈,最多,能为她延续两三年的寿命。”
也就是说,香香最多也就只有两三年好活了!
听到这话,一串泪珠不由缓缓从香香眼角滑落。
但很快,她却抿唇一笑:“无妨的,不管是两三年,还是一个月,都是命,我认命。”
她的父母加入月神教,她不得不跟着一起加入月神教。
这是命。
加入月神教之后,她的父母被洗脑,要谋反对付白明哲,她也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做这件事,并且也一起信了月神教所倡导的那些东西。
可是,当她真正去到白赢身边后。
其实她逐渐发现,不管是白明哲也好,还是白赢也罢,都没用像月神教所说的那样贪图享乐。
正相反,他们非常的关心百姓,甚至关心到了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可她最后还是出手了。
因为这是她的使命。
若不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使命,就会被处置为判教,不但自己会落到一个凄惨的下场,连她的亲人朋友,也会被月神教同时处死。
这就是月神教最可怕的连带制度。
“什么命不命的,事在人为,不管怎么样,先把那两三年保下来再说,说不定我们能在这两三年里找到别的医治的法子。”
很快,楚辞便和康南天扶着香香进了里面的房间。
这是楚辞第一次给别人用内功疗伤,很多东西都不懂,全靠康南天一点一点地教他。
好在他足够聪明,学的很快。
房间外面,玉香公主已经忍不住开始好奇了:“竟然能受到如此严重的内伤,她得罪什么人了吗?”
古璐缓缓摇头:“她这个人神出鬼没的,经常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甚至,没有人知道她是谁。”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这又是什么意思?”
胡枭接过话道:“因为她是我们捡回来的,她在树林子里被野兽追咬,我们江南县的毛工头把人给带了回来,但她失去了记忆,我们没办法,只能随便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香香。”
本来还给了她一个姓氏,叫白香香的。
但白香香在江南县可以随便叫,到了京城,可就没人敢叫了。
和皇帝一个姓氏,这不是找死吗。
玉香公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失忆,还武功高强,还随便乱跑,还被高手打成了重伤,这一切不是很矛盾吗?”
闻言古璐和胡枭也只是苦笑。
香香是假装失忆,这一点每个人都看出来了。
但他们没有揭穿过。
这时,康南天和楚辞走了出来,众人看到两人,纷纷站起身来。
所有人当中,胡枭不愧是香香的舔狗,即便香香已经做了楚辞的女人,他对她的关心之情还是没有改变。
“大人,香香怎么样了?”
“内伤是治好了,但,五脏六腑的伤是好不了了,就像康兄刚刚所说的那样,还有两三年的时光。”
闻言,胡枭怅然若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众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说什么好。
若死的只是一个和他们无关的人,死不死的倒是没什么所谓,但重点是,香香很美。
一个那么美的美人马上就要香消玉殒了,是个人都会有些惋惜。
楚辞淡声道:“这件事以后不要当着她的面提,就让她无拘无束,快快乐乐地渡过吧。”
“好!”
众人满口答应下来。
不过,尽管香香的事情为他们的归来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晚上的宴席一开始,气氛就热闹了起来。
没办法,人多就是热闹,这是想压抑也压抑不住的。
尤其是白天在外面干活,晚上回来就见到了楚辞的宋玉文、秦威、路游神等人,一个个兴奋极了,拉着楚辞有着问不完的话。
刚好路游神是滁州的,很关心滁州的状况,两人边喝边聊,一直到了深夜。
其他人,比如说穆家两兄弟,樱红柳绿两姐妹,则完全是因为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好喝的酒。
什么白酒、红酒、果酒,样样都有!
更不用说桌子上的菜肴了,每一道菜都是他们不曾吃过的美味,光是这美酒美菜,他们就已经高兴的不亦乐乎了。
再加上宴席上人多,还都是彼此聊得来的洒脱之人,所以一群人简直就像是不想睡觉一样,撒开了闹,撒开了笑。
房间里,香香也有古璐送来的饭菜。
她简单吃了几口,便趴在桌子上发呆。
寂寞的氛围,和外面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快死了吗?
还有两三年的时间?
可是,没能刺杀成功,她连两三年的时间都没有了。
拉开衣袖,看向手腕,一条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的细细的黄线,已经蔓延到了小臂处。
只要蔓延到掌心,她就必死无疑。
而按照毒发的速度,她可能还剩下两三个月的时间。
是回去月神教复命求情呢,还是把这两三个月挥霍掉,然后迎接死亡?
她,太累了。
做了这么久的公主,一个名不副实的,说起来有些可笑的,除了杀死白明哲或者白赢之外,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公主,她真的太累了。
等到楚辞推开房门走进来的时候,香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其实有那么一刻,楚辞以为自己进来之后,看到的会是一个空房间。
毕竟她总是突然来,又突然消失。
但这次她没有立刻消失。
他弯下腰,把人抱上床,回过身来想要关窗的时候,衣角突然被拉住:“楚辞,抱抱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