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则就算人是白书言杀的,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人,案子就交给本官来办,大人还是请回吧。”
对方逐客令下得这么明显,楚辞也不好再缠磨,只能暂时告辞。
回到府上,进门就见古璐、香香和路双双三人正坐在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喝酒。
楚辞好笑:“你们倒是会享受。”
古璐道:“只许大人去喝花酒,就不许我们举杯邀明月吗?”
“谁敢说不许?谁要是敢这么说,等着被古璐削就行了!”
古璐白他一眼,倒是好奇:“我以为大人今晚要歇在花满楼了,怎么会舍得回来?”
“花满楼死人了,留在那睡,不吉利。”
“死人了?”
桌前三个小姑娘惊讶睁大了眼睛,这时小环端着一盘毛豆放到桌上,听到死人这两个字,当即感兴趣地坐下也看向了楚辞。
“谁死啦?”
对着一双双好奇不已的眼睛,楚辞无奈好笑。
果然八卦这种事情,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一脉相承啊。
“一个艺伎。”
他当即便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故事都讲了出来,甚至,连白书言跟小满认识,并且很有可能是凶手这件事也说了出来。
私心,他想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
只有传播得人尽皆知,整个京城都知道白书言是嫌疑人了,董成才有底气和胆量去会会白书言,问问相关其情况。
听完后,古璐等人都露出了或多或少的伤心模样。
古代女人,如同浮萍,性命本就轻贱,无依无靠,像小满这般只能卖艺维生的,就更没有保障了。
如今死了,只怕大理寺也不会好好处理,最后很有可能是不了了之的。
这时小环忽然道:“小满姐姐以前在翠青楼可有名了,而且她人特别好,经常接济乞丐穷人,我们都很喜欢她。”
楚辞一愣:“你认识小满?”
“嗯!”
小环用力点头。
“不但我认识,我哥哥也认识哩,她在城东买的房子有些破败,还是我哥哥找人帮她修的。”
嚯,看来小满攒得钱挺多啊,都能买得起房了。
小环惋惜道:“这么好的姐姐,怎么会被人杀了呢,谁这么狠心?哼,肯定是那些臭男人,小满姐姐最讨厌臭男人啦。”
想起白书言,楚辞忽然朝路双双问:“对了,洪十八那边准备地怎么样了?”
路双双脸颊一红:“我、我不知道,他应该还在请人测算八字。”
古人成亲前测算八字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楚辞便没有多问,不过很奇怪的是,路双双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太高兴的样子,反而像是充满了心事。
十有八九,是还惦记白书言那个渣男!
即便得知白书言很有可能是害死小满的凶手,这份单相思,也没有动摇。
翌日楚辞来到皇宫,找到白明哲聊起了钱币的事情。
白明哲听完陷入了沉思。
“此事,朕早就知道,可没什么办法,铸钱的规则这是先皇定的,不能轻易更改,这一改,保不定就天下大乱。”
“但保持现状,不是也挺好的吗?”
“再说了,现在因为你的到来,朝堂本来就混乱不堪,万一再因为铸造钱币的事情引起他们的不满,他们联起手来对付朕,太子就危险了!”
就算要改革,至少也得等到太子上台才行。
话是这么说,楚辞却不愿意接受。
太子上台,怎么也需要三五年的时间,而太子刚刚上台之后,三年之内还并不能随意更改先皇的制令。
三年后,太子也未必能够坐稳位置,等到真正可以动手改革,只怕怎么也得个五年起步的时间。
一前一后,就要整整十年的时间,老百姓怎么等得起?
可皇帝态度坚决,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楚辞干脆不再浪费口水。
离开皇宫后,他始终难以放下此事,想了想,干脆来到了中书省串门。
中书省算是大夏朝最高指挥部了,太师、太保、太傅这三座大山都在这里办公。
楚辞穿着便装不请自来,那散漫的模样,看得中书省的官员频频侧目。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谁看了谁都不爽。
可惜人家能力强啊。
先是解决了九江发大水的问题,又解决了国库空虚的问题,接着平定九江赈灾粮贪墨一案有功,最近还负责起了科考这么大的事情,风头无两。
有些事还非他不可,再嫉妒都没用。
“楚大人。”
“楚大人好啊。”
“见过楚大人。”
所以官员们见了他,还是该行礼的行礼,该拱手的拱手。
楚辞一一见过,笑眯眯直奔太傅办公室。
见到太傅,楚辞开门见山,直接聊起了钱币的事情。
哪知道太傅才听了几句就不耐烦了:“楚大人,圣祖在位三十九年,陛下在位也有十八年,这么久的时间,咱们一直都是铜铅对半,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
“你是国企尚书,只负责经商充实国库就是了,怎敢妄议这种事情!”
“你知不知道,这是非礼犯上,越俎代庖!陛下是信任你才没有说什么,换成别人,早就被革职赶出京城去了!”
本以为太傅就算没有想要改变的想法,听完他的讲述,也会陷入沉思,忧心这件事情。
谁知道他好心好意来找太傅商量,却落得这样的结果。
他不由得冷笑一声:“还真是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太傅,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越俎代庖?”
“还不是因为这件事发生了这么久,却从来没人管过吗!咱们当官的不愁吃喝,可以当这件事不存在,可百姓辛辛苦苦一天不过就只能赚几十个铜钱,已经够辛苦的了,还要被凭空克扣一部分,这何其残忍!”
“我不是什么爱国爱民的好官,我都看不下去了,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如何做到耳聋眼瞎,尸位素餐的!”
太傅闻言,猛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我……我滚就滚,这种破烂地方,以后请我我都不会来,哼!”
道不同不相为谋,楚辞转身就走。
“你、你!”
太傅气得追到门口,刚想破口大骂,却见不远处太师正负手而立,似乎很好奇这边发生了什么。
他这才赶紧闭嘴,砰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