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父亲,宗涡就放松了几分,他满脸怒容道:“父亲,孩儿是被楚辞打的!”
“什么?”
一听这话,宗邦愣住了。
“楚辞打的?”
“是啊!”
“楚辞为什么打你!”
尽管宗邦也很怨恨楚辞,可他不是没脑子。
跟楚辞打过那么多次交道,他不相信楚辞是会无缘无故打人的糊涂虫,尤其是在今天的这个场合下。
反而自己的儿子,做过了太多荒唐事让他很不放心。
宗涡默了默,尽管很不想说出来,可没办法,这么大的事情,而且当时门口还有很多人都围观了整个过程,如果他说谎,事后宗邦调查出来真相,弄不好会打死他。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把刚才在门口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宗邦气得脸色直接涨红:“你这个混账!我跟你说了几遍,叫你一定要把楚辞请进来,你耳朵是聋了吗!”
“今天太傅之所以愿意来参加诗会,为的就是在诗会上试探楚辞的底细,你可倒好,直接把人给赶走了,你让我怎么跟太傅交代!”
太傅不仅仅是太子的老师,不但现在是三师之一,基本已经预定了未来三师之一的席位,他还是官居一品,身居要职的中书令!
若是能攀上太傅这条人脉,那以后宗邦在朝中的地位就更稳固了,即便将来他不在了,他的子孙也不至于立刻就被人清扫出局。
这次诗会,太傅难得找到他让他帮忙试探楚辞底细,他答应得好好的,却把事情办砸了,以后别说攀上这条人脉了,能别得罪太傅都算好的了。
“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给我把楚辞找回来!若是耽误了诗会,你就等死吧!”
留下这句话,宗邦气得甩袖离开。
他必须先去安抚太傅大人,不让他因为楚辞没有到来而生气,还得防止在场的人乱说话,万一他们已经把刚才门口的事告诉给了太傅,那就大大不妙了。
“父亲!父亲!我不可能把楚辞找回来的,他打了我,我还去找他,我还怎么做人?父亲!”
“父亲!”
宗涡站在原地连连喊了半天希望父亲能够重新考虑,可是宗邦却是一去不回头,明显不给他任何商量的余地。
“……”
看来,今天不把楚辞找回来是不行的了,可问题是他怎么找?
要是现在去找楚辞,他还不被楚辞拿捏死?
一方面是父亲的严惩,一方面是楚辞的羞辱,宗涡权衡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这才狠狠一咬牙,径直走出了大门。
被楚辞羞辱,只是一时丢了脸面,但若被父亲严惩,从此失去父亲的信任,让父亲培养他的几个弟弟,那他在宗家的地位只怕保不住了!
而此时,楚辞已经哼着小曲来到了不辞饭馆。
正是饭点的时间,饭馆生意爆满,胡掌柜一看到楚辞进来,连忙上前招呼,楚辞摆摆手:“你忙你的吧,我就是过来坐坐,用不着管我。”
他左看右看,眼看一边用来临场演出的高台没人,竟直接搬了个板凳坐了上去。
一楼正在吃饭的客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发懵:“那位是谁啊?”
“不知道啊,他怎么坐在那种地方?”
胡掌柜和伙计也是满脸不解,急忙上前:“楚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再没地方坐,您也不能坐在这种地方啊。”
“是啊楚大人,要不您先到后房去歇息一会?”
楚辞笑了笑:“不用,我就在这坐着,待会给你们演一场好戏,你们不用管我,忙你们自己的就成。”
闻言胡掌柜和伙计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他一向鬼点子多,让人出其不意,所以他们好奇也没有多惊讶,很快就又忙起了手头上的活儿。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楚辞打个呵欠,百无聊赖哼哼起了《东风破》的时候,一个人影急匆匆走了进来。
“楚辞,你果然在这!”
进来之人,正是宗涡。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他的脸越发的肿胀了,但他现在没时间计较这些了,再不把楚辞请回去,诗会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他后悔都晚了。
“你快跟我回诗会去,太傅大人点名要见你,你要是不去,就是不尊太傅大人,得罪了太傅大人,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楚辞笑了:“我说宗公子,太傅大人亲自派马车接我去参加诗会,你老爹让你亲自到门口来迎接我,怕的就是我不去,怕的就是我走了,你竟然还敢当街招惹我。”
“现在你父亲让你来请我回去,你不道歉,不赔罪,还敢威胁我,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一番话说完,宗涡直接懵了。
他怎么知道父亲让他在门口迎接他,他怎么知道这次过来,是父亲逼他来的?
“你,你不要拿乔!我父亲让我来接你,那是冲着太傅大人的面子,你以为我们很看得上你吗!”
“看不看得上的,跟我没什么关系,反正我就一句话,你不下跪道歉,我不去。”
“你!”
就知道楚辞会拿乔,所以来的路上,宗涡也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办法。
他直接走上高台,到了楚辞面前,咬牙道:“平时就算了,今天太傅大人可在场,你不要欺人太甚,楚辞,今天就算是我做错了,这一千两银子你拿去,咱们扯平如何?”
楚辞看都不看那张银票一眼,只是冷笑:“你知道我这饭馆一天的营业额是多少吗?一千两银子你就想打发我?”
啪啪啪!
他轻轻往宗涡脸上拍了三巴掌:“宗公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一千两银子不够?
宗涡还算敏锐,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楚辞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说,他可以用银子买动楚辞,只是,一千两不够。
“好,那你说,你要多少?”
楚辞哼了一声,不说话。
他又不是傻子,宗涡主动给他,那是宗涡的事情,可他要是主动开价,回头宗涡告发到皇帝面前,或者大理寺,那就成了他威胁勒索了,性质完全不一样。
他是不会上这个套的。
宗涡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五千两,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