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孟瑾瑶趴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侧着头看他,笑盈盈道:“恭喜夫君,你快要当祖父了。”
看她笑得蔫坏蔫坏的,顾景熙就知道她在幸灾乐祸,在为修明即将当父亲而幸灾乐祸,没事真不能惹这小坏蛋,要不然她能记仇记很久,且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讽你的机会。
顾景熙回道:“阿瑶也快要当祖母了。”
孟瑾瑶笑意不减,又问:“此事你怎么看?”
顾景熙不假思索道:“我还能怎么看?当然是用两只眼睛看。”
闻言,孟瑾瑶怔住,而后噗嗤一笑,道:“没想到夫君也有幽默风趣的时候。”
顾景熙脸色一顿,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木讷无趣?”
“我可没这样想,也没这样说过,这是夫君你自个儿说的。”孟瑾瑶咯咯笑着,笑得花枝乱颤。
顾景熙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不轻不重地捏着她脸颊,郑重道:“欺负了儿子,就不能欺负我了,知不知道?”
孟瑾瑶听罢,笑得更大声了,趴在他怀里,伸手捧着他的脸就揉:“现在你儿子不在,我先欺负你解解气。”
瞧她像个孩子似的闹腾,顾景熙心里也高兴,陪着她闹,小姑娘就该有小姑娘的样儿,应该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肆意,而不是言行举止都克制着,装得老成。
孟瑾瑶辣手摧花似的,折腾了他的脸好一会儿,看到他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一时间竟看痴了。
男人的寝衣被她闹腾一通,领口都敞开了,露出性感的锁骨,双颊被她双手搓的泛起红晕,眸光温柔带笑看着她,就这么躺着不动,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她咽了咽口水,讷讷道:“夫君,你脸红的样子还挺勾人的。”
顾景熙猝不及防的就被调戏了,当即愣了下,旋即笑了:“明明是个小姑娘,怎么跟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流氓似的?”
孟瑾瑶一本正经道:“要不你照照镜子?真的挺勾人的。”
顾景熙脸色一滞,继而低头吻了上去,过了良久才放开她,瞧她目光迷离,嘴唇红润,双颊酡红,声音暗哑道:“我看阿瑶更勾人。”
此言一出,孟瑾瑶脸上发烫,双颊更红了,羞赧地嗔他一眼,想了想,又有些不服气,搂住他的脖子亲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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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轩那边,听闻顾修明跟李婉儿还没和好,还在怄气,顾修明连续几天晚上都让那个新收的通房丫鬟鸢儿侍候。
一时间,府里的下人都在传,被世子爷捧在手心百般宠爱的李姨娘仗着肚子里有货,恃宠而骄,让世子爷厌弃了。
青玉轩的下人对李婉儿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冷淡了许多,没有以前殷勤了,偶尔还会阴阳怪气的挖苦两句。
李婉儿进府后,就习惯了被青玉轩的下人捧着,被顾修明捧在手心,现在的强烈反差让她无所适从。
同时,她也明白了大户人家的深宅大院里,女人过得好不好全靠男人,得宠就过得好,不得宠还会被下人怠慢,也亏得她现在怀着身孕,肚子里是侯爷的长孙或长孙女,那些人才没敢太过分。
明白了这个问题,李婉儿也开始为自己的后半生担忧,想要把顾修明哄回来,奈何鸢儿这种在大户人家做了那么多年丫鬟的人,手段和见识都比她一个平民出身的女子高,她刚说一句话,鸢儿就能猜到她想要做什么。
有鸢儿在煽风点火,挑起了顾修明的怒火,让原本就气闷的顾修明更加看李婉儿不顺眼。
鸢儿笑吟吟地劝道:“姨娘怀孕了,还是安分点,别折腾那么多,好生养胎,给世子爷生个带把儿的,届时母凭子贵,重新复宠。”
李婉儿被气得面容扭曲,不甘示弱道:“如今是我怀孕了,修明哥哥才找你,你该不会真以为他会喜欢你吧?若真的喜欢你,又怎么会让你喝避子汤?”
鸢儿唯一一次吃瘪:“你……”
李婉儿嗤笑道:“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就在我面前叫嚣。”
鸢儿压低声音,不疾不徐道:“你跟我比,又好得了哪里去?你不过是个妾而已,世子爷亲口承诺我,以后世子夫人进门,就抬我做妾,届时你我同为妾室,谁又比谁高贵?”
闻言,李婉儿瞳孔骤然紧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修明哥哥明明说过不会娶正妻的,说她单纯柔弱,若是娶了正妻,她肯定会受正妻磋磨,怎么那么快就变了心?
她下意识就反驳:“不可能,你撒谎!”
鸢儿面色怪异地觑了觑李婉儿,感觉这李姨娘真是被世子爷惯坏了,男子纳妾再正常不过了,怎么可能只纳一个妾?就算世子爷娶了正妻,然后纳自己为妾,那以后还会继续纳妾,大户人家的男子,哪个女人敢说自己会是对方最后一个女人?
李婉儿见她没说话,心反而淡定了,越发断定她在撒谎,语气笃定道:“你就是在撒谎,你在骗我,你是不是嫉妒我怀了修明哥哥的孩子,然后气我,想让我动胎气?修明哥哥知道你如此恶毒吗?”
忽然,鸢儿扑通跪下,哀声请求:“奴婢错了,请姨娘息怒。”说罢,她就一边打自己的嘴巴,一边道,“都是奴婢不好,不会说话,惹了姨娘不高兴。”
李婉儿直接就被鸢儿这番操作给整懵了,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顾修明铁青着脸走过来,她这才明白鸢儿为何忽然间这般做。
顾修明看她们一个盛气凌人,一个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心里更恼火,伸手将鸢儿扶起来,看向李婉儿,训斥道:“婉儿,你以前温柔善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现在却磋磨丫鬟,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说,磋磨一个不敢反抗你的丫鬟算什么本事?”
李婉儿百口莫辩:“修明哥哥,我……”
顾修明没再看她一眼,直接拉着鸢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