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郅恒耐心等许玖玥讲完电话,看着她小脸皱成一团,不安慰她,反倒说起了风凉话:“我就说你订金收的太少吧,这就叫花钱买教训,social的活动不像公对公,你们又没有什么正式合同,再说就算有、为了这几千块钱跟他们扯什么违约金也是瞎耽误工夫,认栽得了。”(个人的、社会性质的,不是公家的)
许玖玥抓着头发龇牙咧嘴,像个被抢了食的吉娃娃:“啊~~~!怎么这么倒霉啊,第一次接活儿就撞上个违纪分子!行侠仗义怎么不等着明儿晚上再绑架啊?!或者干脆生日宴上绑,等我们摆完甜品收了尾款再绑!”
徐郅恒哼笑:“你也够侠肝义胆的啊?哼哈?祸不及家人,那个包青天就算真的贪赃枉法,他儿子总归是无辜的,大侠抓了他那么丁点儿大的儿子要挟他,你不觉着过分?”
许玖玥眯了眯眼瞅着他琢磨了几秒:“是你们做的?”
徐郅恒唇角浅勾:“这个局我没参与,细节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拾哥和龙哥交换身份布局是受敌方一个叫杜乐的小老板启发,他是海城乐成娱乐背后的傀儡老板,龙哥前阵子在燕城近郊见到一个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派人去甬城牢里一查才知道,牢里那个杜乐还在里边儿,那就证明这两个杜乐是双胞胎,混淆视听、里应外合,可以制造很多不在场证据,外面的这个姓杜的叫杜欢,目前我们查到些线索,椰城的白马天堂可能跟这兄弟俩有关。
他们背后的财团还没有浮出水面,但上头的利益链很不简单,许氏三兄弟也只是利益链末端上贡的工具,要想将各个环节的人脉网都打散需要更严密的部署。
他们弄个假瓶子出来明摆着挑衅,手段越拙劣越证明保驾护航的幕后大佬胆子越大。
估计龙哥他们也没玩儿阴的,玩儿的定是最基础的障眼法,既然你们那边都能收到消息说那家的小儿子被绑架了,黑白两道肯定也早都听说了,搞不好消息就是拾哥自己放出去的,但是绑架的罪名肯定要安在牢里的拾哥头上,也就是说,外人收到的消息都是这件事就是胡家做的,拾哥亲自做的,可拾哥在牢里,拾哥怎么绑?想知道可以去牢里问拾哥,反正外面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都是我猜的,我跟你一样,很多事不配知道,我在他们眼里也是小孩儿,你实在好奇可以问问你大嫂,她能不能告诉你就不好说了,我反正是不想知道。
我爸和胡伯伯向来是同流不合污,很多事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样,知道的越少,对我们越好,就是字面意思。
不过就算我知道计划里有这一步,我也没想到你生日宴的主角就是即将被绑架的无辜儿子,冤有头债有主,如果这个包青天真的被规了,你不如等他出来再去找他讨尾款,或者找他老婆。”
许玖玥翻了个小白眼:“我跟你说了我看过很多影视剧,这种贪官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大侠们绑他儿子肯定是要抓更大的把柄,不可能伤害那个孩子,这活儿是戚梓悦给我介绍的,她说包青天还有个大女儿,也打扮得跟公主似的,他们家消费特奢侈,搞不好家里有个屋子专门装钱,给我的1000块钱订金说不定就是赃款,不过那我也不会主动上交的,我属于不知情受害者。”
徐郅恒淡淡笑:“那剩下的9000你打算怎么办?这活儿是你接的,你得对合伙人负责。”
许玖玥噘了噘嘴:“我二哥说很多翻糖装饰都可以留1-3个月,保存好留一年都没问题,我就只能努力再接个宝宝宴或者中式婚礼、寿宴什么的,把那些东西用上呗,而且除了一小瓶金粉能算出来价值,翻糖面、食用色素都是大袋儿的,食品成本只能预估个大概其,我二哥没提成本消耗,估计也没多少钱。”
徐郅恒:“最大的消耗是甜品师的时间成本,我建议你报账的时候补上4000块钱,就当这活儿一共收5000,都交给你的小财务,一万的活儿打了个五折,按分红比例来讲账面看上去也没那么难看,如果未来三个月你没能再接个类似的活儿把东西用上,你也要做出态度赔偿账面损失。”
许玖玥微微蹙眉:“不用吧?跟我二哥还算什么人工成本~!”
徐郅恒耐心教导:“你们未来接活动基本都是面向个人,活动提前一周取消、一天取消、甚至现场突然俩人婚不结了就地取消都有可能,你们又不像其他食品出外卖都是头一天现炒现做,都是要提前准备,工作量又这么大,你自己不以身作则,往后有销售和员工失职跟你犯了同样的错误也全都得过且过么?
虽说很多尾款收不上来是不可抗力,可无规矩不成方圆,只有定下奖惩制度,才能更有效地规避风险,你不可能每场活儿全部亲力亲为盯着。
我给你打个比方,比如你大丫鬟之前七月的同事给她介绍个活儿,她碍着面子没收订金,朋友之间三言两语定下了到现场直接结全款,结果临了取消了,跟你明儿个的活儿一样,啥都准备好了吹了,她要怎么跟甜品师交代?
人工成本才是最高成本,订金不仅要能ver成本,至少还要盈利10%,所以你想想,你大丫鬟是不是应该自掏腰包堵这个窟窿?”
许玖玥若有所思,反问:“可是之前我在远舟的时候,有个销售因为黑钱没能收回活动尾款,六万多呢,酒店也就是给他开了,也没让他赔啊~!”
徐郅恒:“那是酒店仁义,那么大一笔钱如果让一个员工补上属于仗势欺人,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活动的尾款最后收没收回来,若是没有,也是酒店该承担的,因为管理层没能有效规范员工行为准则、没能做好监督导致其误入歧途影响工作规范,对宾客关系造成的不良影响远比损失几万块钱更为严重。
如果第一次犯类似错误的是你的员工,你可以考虑引以为戒,只针对这一点制定规则免罚一次,但现在是你,造成经济损失的人是你这个小老板,你要分清主次。”
玖福记和捌両臺有过类似因运输等小问题造成的客户退单许玖玥都没让外卖员或店员赔过,都算店里正常经营损耗,每个月签破损单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可正如徐郅恒所说,柒玖堂的生意体量和发展前景不一样,她这个小老板要承担的责任也不可同日而语。
徐郅恒的建议她听见去了,她眨眨眼,眼神期待:“那4000块钱你给我出吗?”
徐郅恒微怔半秒,轻笑:“我给你出算怎么回事儿?资助你?安慰奖?”
许玖玥:“反正我就是不服气,不想自己出。”
徐郅恒:“那就等你想通了再决定,受罚如果不是心服口服罚金多少都意义不大。”
见她还是愤愤不平,徐郅恒又搂了她大腿一把,含笑问:“公事聊完了,你今天早上起那么早,上楼吧?”
许玖玥身子往左一沉,正欲下腿,徐郅恒又拽了她一把,凑在她耳边低声哄诱:“今晚还能嘿咻不?不开心的事儿能翻篇儿了不?”
许玖玥心里一痒,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这是什么暗号?你新发明的嘛?”
徐郅恒双唇贴在她耳廓上:“明明是你发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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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被一个电话打断,~~~~~~~~,还特么上什么楼,先叫他亲个够。
“呼~~”
他迅速翻身将她放倒在沙发上,边解她睡衣的扣子边吩咐机器人:“小维同学。”
“我在。”
徐郅恒:“关窗帘,关摄像头。”
“好的,主人。”
‘嗡嗡嗡~~~’
落地窗被墨绿色的窗幔缓缓遮挡,窗帘能智能控制,窗户没人给关,虽然已至深夜,可开元名邸入住率很高,老人孩子尤其多,半夜可能都有人出来溜达遛狗,许玖玥突然觉得好刺激,有种大庭广众干坏事儿的疯狂氛围。
她也轻笑:“小维同学。”
“我在。”
许玖玥:“灯光调到30%。”
“好的,主人。”
随着客厅灯带渐暗,这个家的男主人也朝她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