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再说这个你就要觉得厌烦了。因为我已经不止一次的提到它了,那个该死的受诅咒的护符!但我还是要说,它的确是万恶之源,是我接下来所遭遇的苦难之根源。就在那天,我找到并触摸它,我的师傅将它带走之后,一切都变得不正常起来。怪事频发。当然,最开始的那些看起来更像是巧合,可随着时间推移,这些越来越频繁的巧合却显得诡异起来。再到后来,更是发生了涉足超自然区域的阴森恐怖。我前面所描述的无端猜测,我看到的那如梦似幻却又真实无比的幻象,它们都属于此列。
当时,我师傅拿走护符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在意。虽说那古怪的护符让我陷入了某种谵妄之中,但在我师傅拿到它之后,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的状态。很快我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我们的翻新工作照常展开,稳步进行。
第一场意外发生在开工后的第三天中午。最开始的时候工作一切顺利,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经过再三检查绳索突然断开,一位工友在给古宅外墙上漆的时候从空中坠落,摔断了腿和胳膊。这次的视线就如同一个导火索,大量的意外如同瘟疫般袭来,接踵而至。短短三天里,我们这批人中连续发生了多起意外事故,多名工人受伤,两人重残。但这还没有结束,这些意外事故一直伴随着我们,知道所有的翻新工作全部完成。到最后,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两名工友不幸逝世。我们都有些害怕了,觉得这里是个邪门的地方,结了尾款之后全部逃回到家里面,并决定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再接取新的工作。我当时只想一心逃离这可怕的诅咒,但是……我那些并没有被诡祟缠身的工友们,包括我的师傅可能只是认为这一段时间运气实在不好,想要多休息一段时间躲过这段水逆期。
但你现在肯定知道了,我们并没能躲过那可怕的诅咒。否则我就不会在此刻写下这张纸条了。
回到家之后,我每天闭门不出。我躲在家里面,甚至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我总有一种那令人作呕的邪恶植物会找上门来的错觉。这段时间里我精神不佳,噩梦侵扰着我,我时常在梦魇中尖叫着醒来,然后彻夜难眠。长时间的缺乏休息让我获得了严重的黑眼圈和一双肿的像是鸡蛋一般的眼睛作为奖赏。我食欲不振,心情不佳,时常心悸,焦躁不安。我可能患上了抑郁症与焦躁症,也许还有被害妄想症?谁知道呢?我不想出门,所以没有去医院。但这些只是起初的现象,我已经没有多少平稳的日子可以过了。
在工期结束之后,我们所有人回到了家,不约而同的都断开了联系。或许不只是我感觉到了那邪恶至极的诡祟,所有人的心底都有类似的猜测。我要说的是,自那以后,我再一次得到和工友有关的信息是在两个星期之后。
那天晚上我睡的极不安稳。梦魇比以往侵袭的更加频繁,甚至几乎我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来到这里滋扰我。我睁着发胀的双眼,在深夜辗转反侧;我躺在床上楞楞的注视着那被月光打成幽蓝色的窗帘。我努力的让大脑放空,在样无法睡觉的状态下,我只能这么做,因为频繁的思考事情会让我愈发的疲惫。
忽然,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我倾斜着脑袋,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我仿佛听见了些声音,来自于黑暗中的低语声,来自不可视之物的窃窃私语声。这声音弄得我紧张起来,我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尽管它们的每一个发音都无比的清晰。他们说的似乎是一种还未被发现的独特语言,也许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语言。我下了床,循着声音,在房间中来回走动,当然,为了避免惊扰那些东西,我刻意的控制着我的脚步声。这些声音弄得我既恐惧,又焦躁不安,无名的邪火在我心中燃起,我当时一定是被怒火冲昏了头,我竟然妄想杀掉这些看不见又让人不胜其烦的诡秘之物。
黑暗之中,我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我听见那声音仿佛来自墙里面,我走过去,把耳朵贴在墙上,屏息凝神。是的,我的感觉没有错,它们就在墙里面说话,太清晰了,那些来自于未知的语言。
“他在偷听!”
突然,那些我听不懂的话语之中出现了一句我听懂了的。但这一句话便让我亡魂皆冒,我几乎要吓死了,我的心脏也许都停顿了片刻。我被发现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不知道是出于恐惧还是别的什么,我想后退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正大双眼惊恐的看着那面墙,我发不出声音了,恐惧已经掇住了我的咽喉。我想,也许我马上就要死了,血肉被那些未知的诡祟飨食,灵魂也被拉去永无止境的黑暗深渊中不知年岁的遭受折磨与奴役。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发展。它们的确发现我了没错,但似乎并没有把我的偷听当一回事。他们依旧用那些我听不懂的语言交谈着,离我越来越远。我鬼迷心窍的站起来重新附耳到墙边,那些声音离得更远了。它们已经离开了墙里,现在似乎跑到了墙的后面,跑到了客厅中去。
我下意识的要追出去。但我的腿比我的脑子反应更快,我的手比我的思想更为果决。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早已冲出了我的卧室,来到了客厅之中。漆黑幽静的客厅中什么也没有,但那些窃窃私语声却分外的清晰,就好像它们正在我眼前谈话一样。接着,我又听到了让我惊恐的声音:“金田就要死啦!”
我听到了什么?金田要死了!他们的目标是今田!我记得那个可怜的孩子,今年才十八岁……可是他马上就要死了!要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