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为了你。”姜映梨拍了拍他的胸脯,真心诚意地感慨道:“现在就是说你是宙斯下凡我都信了。风流二字都无法概括了。”
沈隽意:“宙斯何人也?”
姜映梨:“重点是这个吗?”
“哦。那你打算留谢姑娘多久?”沈隽意从善如流的换了个话题。
“怎么?你对自己没信心吗?还是说,不但是谢婉韵,你也在期待旧情复燃?”姜映梨扬眉,故意问道。
沈隽意:“……”
“我若是真对谢姑娘有情,何至于应承退亲。既退亲已娶,又怎会断钗重续。我之心意,你还是不懂?”
他垂着眼眸,波光粼粼的眼波璀璨灵漾,就仿似明月入怀,叫人心间骤然一烫。
姜映梨一怔,她忍不住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声老老实实道:“我只是开玩笑。”
“我知道。这些桩桩件件的事情,叫你不喜,心中郁郁,原也是我的过错。”说到这,沈隽意其实倍感委屈的。
他从不曾对这些女子和颜悦色,只是礼仪周全地避让,却依旧引得芳心大动,情丝相寄,很是莫可奈何。
他一心向上,本就对感情之事冷淡,可以说若非姜映梨替嫁入沈家,两人扶持相知,他被吸引心动。
不然以他的性情,也只会是娶妻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后,兴许才会对妻子渐渐相濡以沫。
可以说,他此生对感情上唯一的主动,俱是给了姜映梨的。
所以,他自问洁身自好,却惹来这些桃花,是当真委屈的。
姜映梨心中是有些郁闷,何尝不是因为对沈隽意起了情,自己看中的人被人喜欢,说明他优秀,也是自己眼光好。
可难免也会吃醋,不舒服。
但看着沈隽意垂首委屈的模样,心底的郁闷就被不知哪儿来的风吹散。
难道当初何荣轩被迫娶她,使出那些手段来,过错在她吗?
同样的事情,套在沈隽意身上又何尝不是呐?
姜映梨心口一软,蓦地抬手抱住沈隽意。
他长得愈发高了,胸膛也比之去年更加结实开阔,腰肢却依旧很细,她嗅到了他身上熟悉松柏香混着牡丹的淡淡香气。
“既非你招惹,你又何错之有。何必将旁人的过错,尽揽自身呢!”
这阵子姜映梨认识和背书都做得很好,连带着说话也渐渐地被同化了。
沈隽意被她骤然一抱惊了下,很快身体就柔软下来,他反手拦着她,心底浮起细腻的喜悦。
“谢谢。”
他忍不住低头,下巴擦过她柔软的发顶。
时间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冗长而温馨,天地间都仿似只有两人,静谧的夜空是遥远吹拂而来的浅淡迎春花香,偶尔还能听到房间里姜青檀翻箱倒柜找书的声音,以及隔壁传来的孩童嬉闹声。
抱了会儿,姜映梨觉得有些热了,抬手松开了沈隽意。
“你似乎变壮了些?”
虽然依旧看起来飘飘欲仙,单薄修长,但靠近着摁到胸脯,就能感觉到薄薄的肌肉。
沈隽意:“……老师说我看着不大健康,担心我后面考试熬不住,让我多练骑射。最近书院也有意锻炼我们六艺,后期也是需要考较的。”
当今流行的并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相反对读书人的要求标准还是蛮高的,特别是世家子弟,从小就会教导君子六艺。
其中的骑射也并非是精通,而是要求会。
这些在今后中举的职场都颇为有用,譬如陪同上峰游猎,以及远赴官位时,都是用得上的。
大晋的开国皇帝是寒门出身,以战养战成就的帝国,而他能那般快的时间以催枯拉朽催之势推翻前朝两百多年的国祚,何尝不是因为前朝重文轻武之故。
故而,开国皇帝就以此为鉴,重拾君子六艺。
这些年但凡学堂里都是开设了六艺课程,只是偏僻乡下的难免就无法做更好罢了。
当初沈隽意伤了腿,因残缺无法入仕,遭人讥讽,其实也是有此之故。
姜映梨懂了。
骑射的考较,其实有点类似于前世高考时的体育测试,不需要特别突出,但必须要懂,要会。
毕竟专精的还是镇国公府这种,或者是参军的。
“那还挺好的,强身健体,劳逸结合,不然成日里坐着,对身体也不大好。”
最重要的是,练了体态更挺拔好看了,谁不喜欢体育生呢!
姜映梨满意极了。
“我先去洗漱。”
说开了这件事,姜映梨和沈隽意心情都颇感愉悦,晚上凑在一起,两人就这山头叽叽咕咕的聊了半宿,期间沈隽意虽不懂医术,却还是给了些不错的意见。
翌日,姜映梨先去了趟盈泰堂。
出乎她意料的是,周羡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而他却没提出出院。
周羡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道,“哎呀,姜大夫离开这般久,我是想之念之,夜不能眠啊……”
“那是夜不成寐。”胡菘蓝忍不住纠正他的用词。
周羡一噎,清了清嗓子,“……咳咳,老子……我又不是读书人,那么文绉绉作甚!意思懂了就差不多了,你个小孩子怎生还那么抠字眼呢,恁讨嫌了些!”
“你——”胡菘蓝气红了脸。
到底是谁讨厌啊!
他转头看向姜映梨,“师傅,周公子的伤已经好了,按理说是该出院腾出位子了。而且,周公子还没付汤药费……”
周羡住了这般久,其实汤药费还真是一笔不小心的数目,是姜映梨暂时没收,堂里众人也就只能作罢。